趙茯苓注視著這些龍頭,心裡明白。

這要是真查起來,恐怕能查出不少事兒。

但,就看宗老夫人想不想查了。

趙茯苓看向上首,老夫人的病還沒好,此刻因為憤怒和疲憊,顯得臉色極差。

光是瞧這神情,也不像是要一直追查下去的意思。

苗蘭拷問了許多人,到最後突然問趙茯苓:「少主,奴婢記得您宮裡那位池護衛,武藝高強身手敏捷。但自昨日一見後,他就再未出現過。」

「不知少主可否告知奴婢,池護衛去了哪裡?」

趙茯苓抬起頭看著苗蘭,這位素日溫柔的姑姑,今日卻眼神凌然。

趙茯苓無動於衷,甚至非常從容。

她道:「池護衛昨夜被我派去了客院。」

「客院?」苗蘭皺起了眉頭,紀晚娘也訝異的看著她。

這和先前說的可不一樣。

苗蘭追問道:「為何將池護衛派到客院去?」

趙茯苓笑了笑,目光隱晦的掠過幾個龍頭,笑說:「明日便是我和縉表弟的大婚,莊子突然來這麼多人,難免百密一疏。所以,我想著叫池護衛去客院那邊盯著,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可幫上一二。」

一眾龍頭都訝異的盯著趙茯苓,有幾個臉色還很難看。

趙茯苓繼續道,「但我沒想到,客院沒發生什麼事,七少爺的院子裡卻先出了事。」

「如此。」趙茯苓看向老夫人,「祖母,這婚事要推遲嗎?」

宗老夫人一拍桌子,怒道,「不推遲。這賊子分明就是衝婚事來的,老身偏不如了他的意。」

說罷,宗老夫人一語定錘,「婚事照舊。」

趙茯苓看向宗縉,兩人對視一眼,都對著宗老夫人抱拳行了禮。

苗蘭卻還不忘追究沈遲:「少主,既然池護衛昨夜去了客院,想必也知道客院發生了什麼。叫他進來,當眾說個明白,也好洗清諸位龍頭的嫌疑。」

趙茯苓完全不推辭,甚至還點了頭。

「我也正有此意。桃兒,你去喊池護衛來。」

桃兒領命離開,苗蘭繼續道,「若客院龍頭都沒有嫌疑,那紀龍頭,只能暫時委屈一下你了。」

紀晚娘聞言瞬間擰起了眉頭,趙茯苓也說:「苗蘭姑姑,昨夜從七少爺處回來後,紀龍頭一直在房裡陪著我。她的夫君林川公子,也因為身受重傷休息了,所以……」

宗老夫人打斷她:「放心,苗蘭還能冤枉了晚娘不成?」

苗蘭也說:「我知道紀龍頭不可能親自去做這種事。」

言外之意,私下命令他人去做,也不是不可能。

紀晚娘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處,她雙眸似是淬了冰,只覺得被冤枉後胸膛中燃著熊熊怒火。

苗蘭也不看她,靜靜等待著沈遲的到來。

一盞茶時間,桃兒便領著沈遲進來。

沈遲抱拳行過禮後,就開始一五一十說自己在客院都看到了什麼。

不說不知道,一說出來,老夫人的臉都綠了。

有的龍頭半夜夢遊,有的龍頭在莊子裡偷雞摸狗,最絕的是,還有一個龍頭和另一位龍頭的夫人在小花園私會……

沈遲沒有說具體是哪兩個龍頭,可坐在下面的這些人,已經開始互相猜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