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周錦良的人都知道,這位軍師大人一年四季都是扇子不離手的。

不管扇面多破多爛,反正扇骨永遠不換,就這麼一直拿著。

甚至因為這個有些怪癖的習慣,軍中不少/將士私下開玩笑,給他起了個“扇子軍師”的外號。

對此,周錦良只是一笑了之。

也有很多人問起關於扇子的事,周錦良一概敷衍而過,今日孫怡悅問起了,他也說:“拿習慣了,一日不拿就覺得不自在。若是礙了孫姑娘的眼,在下慢孫姑娘半步就是。”

孫怡悅又重新鼓起了臉,只覺得自己好像管得有點多。

再想想今日晚飯到現在,周錦良似乎並沒像先前那樣回懟她,反而脾氣格外的好,孫怡悅便有些後悔自己說話刻薄。

她這人,向來是刀子嘴豆腐心。

別人若是對她來硬的,她只會更硬。若是別人來軟的,她反而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默了一會兒,孫怡悅語氣乾巴巴的解釋:“我倒也不是故意找你茬,來安西的路上,你在馬車上故意用女俠這樣的稱呼羞辱我……”

周錦良很詫異的看向孫怡悅:“孫姑娘覺得在下是羞辱你?”

“不是嗎?”孫怡悅瞪著他道,“你看我哪裡像女俠了?”

孫怡悅對自己有幾斤幾兩很明白,雖然是將門之女,可她並沒有女俠的實力,哪裡當得起女俠這樣的名號?

再說了,當時她和周錦良都不熟,周錦良一口一個女俠,不就是在羞辱她?

周錦良默了片刻,才看著孫怡悅認真道:“俠這一字,並不限於武藝高強。有俠者風範、俠肝義膽等人,都可稱為俠義之士。孫姑娘性情剛烈愛憎分明,又兼具仁愛之義,為何當不得女俠這樣的稱呼?”

孫怡悅:“……”

她對上那雙微微上挑的狐狸眼,臉蛋竟羞恥的紅了。

老天,要知道從宮中到現在,也就趙茯苓這麼誠心誠意的誇讚過她。

沒想到很快就迎來了第二個人,還是個非常聰明被稱為軍師的男人。

孫怡悅忍不住想,難道她真有這麼好?

周錦良見孫怡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笑開:“如此解釋,可能讓孫姑娘心中釋然些?”

孫怡悅扭捏的低頭看腳尖,片刻後才傲嬌道:“行吧,那這事就算過去了。”

周錦良敏銳的聽出了別的話,挑眉問道:“還有別的原因?”

孫怡悅立刻抬頭,把他對於白青的評價說了出來。

“這位白姑娘驕縱是真的,心不壞卻不一定。她喜歡殿下,卻不去給殿下表明心思,反倒處處來為難趙姐姐……這是不是腦子有病?當然我要給你強調一下,我看人一向很準,這番話並不是故意針對這位白姑娘。”

說完後,又把今日在街上遇到的事情,連同幾人的對話都說了一遍。

孫怡悅可不是那種識大體要寬容的女人,她從小被嬌寵著長大,誰讓她不痛快,她就讓誰不痛快。

告狀什麼的,並不羞恥,有機會當然就告,最好是讓這位軍師給七皇子也說一說。

聽孫怡悅這麼說,周錦良的神色也嚴肅起來。

“孫姑娘說的我也是方才知道,今日街上發生的事,我也會如實稟給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