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口中的沈遲,此時也已經從客棧離開。

漠北距離上京路途遙遠,他們收到信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輕裝出發了。

這一路幾乎沒怎麼休息過,但想要早早見到趙茯苓,卻還是要費些時日。沈遲只期待葉弘的車馬能快些,叫他和趙茯苓在路途上便能遇見。

抱著這樣的念頭,又快馬疾行了兩日,在半路休整時,阿越突然道:“主子,好似有葉大人的信。”

沈遲迴頭去看,一隊往北去的客商從前方而來,最前邊的那輛馬車上,插了一支極具標誌性的豔色翎毛。

那是葉弘和沈遲約定好的標誌。

他們若是透過官府來往書信,有很大的風險,便只能託商隊送行。

為了避免錯過或遺漏訊息,但凡送信使者,都要戴一支翎毛。或是別在馬車上,或是插在送信人的衣襟前,總之是顯眼的地方。

所以阿越一看到那翎毛,就知道是葉弘的信。

可葉弘這時候突然來信,並不是什麼好預兆,恐怕趙茯苓出宮一事有變。

沈遲臉色變了變,直接撂下馬往商隊去。

那商隊見他沉著臉,來勢洶洶,又渾身一股狠勁兒,以為是打劫的,慌亂了一瞬。

直到沈遲拿出自己的印章問道:“可是有人叫你們送信於叫阿越的人?以此印章為證?”

商隊頭目一聽,再看看印章,連連點頭:“正是,正是!”

那寫信的人說,極有可能在半路就碰上收信人,叫他們到時候交給對方便是。

沒想到還真碰上了。

那人取出信來,給沈遲看了完好無損後,才交出手。

沈遲抿起唇,將信拿回來,在半路就迫不及待地拆了。

他快速瀏覽完,眼神從擔心變成了冷厲,最後又變成了沉默。

阿越牽著馬走過來,觀察著他的表情,小心翼翼道:“公子,趙姑娘沒能出宮?”

沈遲從沉默中回神,搖搖頭,低聲說:“她出來了……”

“那公子為何不開心?”

沈遲苦笑一聲,語調暗啞:“她不來漠北。”

跟別人走了。

只是當著阿越,這句話他沒能說出口。

阿越很是不解,皺起眉頭說道:“趙姑娘為何不來漠北?她如今一介孤女,不來投靠公子,又能去哪裡?”

沈遲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閉上了眼睛。

信中,葉弘描述極盡委婉,只說有位年輕公子救了阿苓,雙方關係看起來較為熟稔……

可沈遲和葉弘相識多年,又怎能不懂對方的隱晦含義?

阿苓性情孤傲,從不輕易與人交好,更何況對方還是男子。她若是願意隨對方離開,八成是……對那人動心了。

這種念頭閃過,沈遲心中好像被什麼重重一擊,悶痛過後,便是密密麻麻的刺疼。

他恍惚想起那日,趙茯苓隔著一扇半開的窗,面無表情的說:“你走吧,我們從此再無關係。你當你的侯府公子,我做我的後宮嬪妃。”

她雖語氣平靜的說著這話,眼眸裡卻分明含了淚,就連雙肩也在輕輕顫抖。

那時候,他能清楚感覺到對方表現出來的無情下,壓抑著的全是無奈和痛苦。他本來想拋下一切帶她走的,可身後是侯府百人性命,他無法捨棄,趙茯苓也不允許他捨棄。

他便只能這樣捨棄了趙茯苓。

到如今,他的阿苓喜歡上別人,也要捨棄他了。

這便是報應嗎?

第291章 她跟別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