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遭,膳廳內氣氛有些沉重怪異。

趙茯苓定定神,揚起頭,用微紅的眼眶看著李京墨,笑了笑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李京墨握緊她的手,神色軟下來,聲音輕柔中帶著安撫之意:“你沒事就行。”

對“思遠”那個名字,卻是一字未問。

周錦良又搖起了扇子,笑呵呵的打圓場:“趙姑娘快過來坐吧,路上跋涉辛苦,你們應當都餓了。”

說罷,他對著孫怡悅挑了下眉,說:“孫女俠,你和那小丫頭也過來坐。”

一聽他這般作弄的稱呼,孫怡悅就氣呼呼的鼓起了臉,只是到底沒說什麼,帶著芍藥先過去坐下。

眾人都落坐後,林老爺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笑著拍拍手叫人上菜。

為了討好李京墨,他還特意問道:“主子,可要酒?”

李京墨搖了頭:“不用,今日暫作休整,明日我們繼續啟程。”

林老爺又堅持不懈道:“那可要樂女前來?”

李京墨淡淡的瞥他一眼,林老爺立刻識趣一笑,悄無聲息的退下了。

他走後,眾人各自吃菜。

芍藥不習慣和這麼多人坐一起吃東西,戰戰兢兢的埋著頭,也不敢夾菜。

趙茯苓恢復冷靜後,面上也帶了點笑,又和平時沒有了區別。

她給芍藥和孫怡悅各自夾了菜,又給李京墨夾了丸子,巧笑嫣然的說:“這丸子應該費了不少功夫,比宮裡的好吃。”

李京墨聞言,夾起來嚐了一口,然後中肯的評價:“沒你做的好吃。”

趙茯苓便笑起來。

周錦良在旁邊打趣道:“趙姑娘還會下廚?”

孫怡悅立刻翻了個白眼:“你們主子在宮中那段時間,可全靠我家趙茯苓養活。一日三餐,餐餐不一樣。”

“是嗎?”周錦良笑了一聲。

孫怡悅以為他不信,睜大眼睛道:“當然是,不信問問你家主子,還有那個叫應齊的,他吃的最多。”

說起應齊,趙茯苓這才想起出宮後,一直沒見到對方。

她便側頭問李京墨道:“怎麼不見應齊?”

李京墨溫聲道:“我叫他先一步回安西去了。”

這話說得含蓄,周錦良卻絲毫不給應齊面子,只笑著道:“那小子極其不省心,以下犯上便也罷了,衝動莽撞又屢屢越矩,實在不是個合格的親衛,我便將他打了三十軍棍,送回了老家。”

一聽應齊捱了三十軍棍,孫怡悅瞬間扭頭看向趙茯苓。

趙茯苓在宮裡捱了三十板子都重傷了,那軍棍威力比起前者只強不弱,這三十棍該不會把他打死了吧?

趙茯苓察覺到她的驚訝,抬眸看了眼,卻又垂下眼去什麼都沒說。

那是李京墨自己的事,她無權插手,也不打算過問。

況且就她來看,不聽話的下屬,跟敵人也沒什麼區別。不僅幫不上忙反而還要推後腿,那自然要好好教訓的。

應齊的話題便又重新略了過去,趙茯苓專心吃東西,偶爾和李京墨說幾句話,桌上氣氛融洽不少。

直到,孫怡悅問杜秋石:“杜公子在宮變時,不是……”

太子一死,杜皇后和七皇子被燒死在宮中,杜家一脈自然難以倖免。

所以這位年輕的探花郎,也傳言死在了宮變中。

怎麼現在,七皇子沒死,他也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