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柳暮雲跟隨著何喬新回到了何府,被安排到了客房居住,之所以不讓柳暮雲回到她自己在京城的院子,是因為那個院子以黑產的名頭,被範廣還有官府給賣掉了,不再屬於柳暮雲了。

可能是不在範府的緣故,柳暮雲住在何府的第一晚睡得非常踏實,第二天很晚才起床,起床後坐在梳妝鏡前,柳暮雲看著鏡中的自己,流下了眼淚。

門口,來叫柳暮雲吃飯的何喬新看著裡邊對鏡流淚的柳暮雲,只能站在門口等待著,不敢出聲打斷那一身紫衣地柳暮雲悲春傷秋,女人有時候挺脆弱的。

當對手的時候,何喬新也想過如何折磨對方,可是當一個漂亮的女子,被摧殘受到傷害後,何喬新又不禁心生憐憫。

一刻鐘後,柳暮雲不再流淚,簡單的補了個妝,這時候何喬新在門口才敢出言。

“柳姑娘,張玲不日就到,還請隨我去吃飯,姑且在何府安心住下,日後恢復了神采,要找我尋仇之類的,我何喬新接下了。”

柳暮雲沒有言語,起身走出了房間,示意何喬新帶路。

何喬新在前邊走著,心裡也不是滋味,後方的柳暮雲倒是平靜許多。

帶著柳暮雲來到正堂,把她引到座位上坐好。何忠看著被三弟何喬新安排到座位上的柳暮雲,心裡一蕩,在他的目光中,對面的女子神色清冷,一身紫衣,加上那臉蛋上的可憐樣,只覺春天到了。

何喬新見何忠直勾勾的看著柳暮雲,只能清“咳”一聲,驚醒了走神的何忠,何忠知道剛才失態,低頭不語掩飾自己的尷尬。

沒被範廣帶到範府之前,要是陌生男人如此看她,她會皺眉。而如今的她,表情一如進入正堂時一樣,一點變化也無。

何文淵與徐氏攜手進入了正堂,就看到了坐在何喬新身旁的柳暮雲。何文淵畢竟年齡大了,定力還是有的,雖然覺得驚豔,但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徐氏不一樣,看到柳暮雲坐在何喬新身旁,她就有些臉色不自然。生了三個孩子的她,自然看得出柳暮雲的身子已經破了。三子喬新還小,還沒那個本事,那麼這就有些微妙了。

“這位姑娘是?”徐氏直接問了出來。

柳暮雲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一動不動,何喬新站了起來,連忙解釋起來。

“老媽!父親大人,這位是柳暮雲柳姑娘,是我的朋友,柳姑娘接下來會在家裡住上一段時間,直到黔國公夫人張玲接她走為止。”

“行!”何文淵沒有過多表示,一個字就回復了何喬新。

何忠是知道柳暮雲的,江南第一美女,之前何喬新下江南也是因為她,再看柳暮雲坐在何喬新旁邊,內心深處突然湧起一點點的失落。

因為柳暮雲的原因,飯桌上的氣氛很怪異,好在柳暮雲吃得很快,吃好了就自己住的往客房而去。

一連幾天,何府逐漸習慣了柳暮雲的存在,下人們總是八卦的,特別是女人們,漸漸的何府裡就流傳起了柳暮雲是三少爺的女人之類的言語。

期間錢嫋嫋過來何府找過何喬新一次,見到了花園裡賞花的柳暮雲,等見到了何喬新的時候,氣哄哄地說了幾句話就告辭了,留下身後何喬新摸著額頭不解,不知道又是那裡得罪了這個丫頭。

雖然柳暮雲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精神狀態和身體一天天的變好,不過這些在府裡邊一經瘋傳,就成了經過三少爺滋潤,才變得愈發地漂亮,才子配佳人,兩個人當真天造地設地一雙。

這些謠言何喬新和柳暮雲心知肚明,不過何喬新沒有揭穿,只是為了讓柳暮雲在府裡好過一些,至於柳暮云為什麼不說,何喬新就不曉得了。

田家少閒月,五月人倍忙。

從五月現在開始,老百姓就進入了一年中開始戰鬥的季節,一直要持續到秋收冬藏結束。

去年淮、揚地區遭受水災,糧食與鹽的收成都虧空不少,導致今年的春種秋收特別的忙碌,更是怕再出現紕漏,不然天下將亂。

何府剛適應了柳暮雲的存在,何喬新就開始跟往年一樣,帶著人下鄉幫助老百姓種地,雖然何府跟著幹活的下人都怨聲載道,但這是何喬新每年必做的事,他們也只能堅持著,託去年淮、揚水災影響,今年大夥尤其的累。

京城附近幾個村莊的百姓對於這個少年這幾年已經熟悉了,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作秀,後來才發現何喬新是真的帶人幫忙幹活,對何喬新的觀點也從富家紈絝少爺轉成了翩翩少年才子。

“三少爺又帶人來了,今晚上我家吃吧,我讓婆娘做點好吃的。”

說話的是一個黑不溜秋的漢子,名叫田老四,看到田地邊帶著人的何喬新發出了邀請,去年他沒忙過來,就是何喬新帶人給幫的忙。

何喬新會心一笑,連忙應聲道:“好的!好的!今晚上就在田大叔家吃了,你可得多做點,我這回帶的人了不少。”

“您個就放心吧,吃的好可能不現實,家常飯菜管夠。”

田老四說完,拍個下旁邊隴頭子上的一個跟他差不多黑的少年,少年也就跟何喬新差不多大。

“去,回家跟你娘說,三少爺來了,多做點飯,吃的人多,趕緊的。”

少年人是田老四的兒子,聽到田老四吩咐,趕緊朝田地外跑去,生怕田老四把他叫住接著幹活。

這邊何喬新安排人開始給附近的百姓幫忙,自己也親自下場來到田老四的田地裡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