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喬新看了一眼蟒袍少年,楊洪口裡的郕王殿下不就是未來的景泰皇帝朱祁鈺。

朱祁鈺雙手扶住何喬新正要彎腰行禮的雙手,說道:“免禮,本王對何公子仰慕得緊,你大可不必如此拘謹,放得開最好不過。”

何喬新沒想到朱祁鈺如此隨和,趕緊附和道:“郕王殿下厚贊,學生慚愧,郕王殿下請。”

說著,右手擺出請的姿勢,迎著朱祁鈺入內。朱祁鈺走進正堂,坐到了朱祁鎮旁邊,示意楊洪與何喬新也坐下,兩人看著朱祁鎮,見朱祁鎮也擺手示意,兩人才坐到了座位上。

眾人端坐在椅子上,朱祁鎮說道:“想不到楊愛卿如此大度,自己都快揭不開鍋了,還這麼大陣仗接待朕和郕王。”

站起身來,楊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後又復倒一杯,如此反覆連喝了六杯酒,然後說道:“臣先乾為敬,俗話說六六大順,臣先喝六杯,感謝陛下百忙之中來臣家赴宴。”

朱祁鈺在旁邊看得瞠目結舌,不由得脫口而出:“楊將軍真好酒量!”

說著伸出了大拇指,何喬新頓覺這頓宴席畫風清奇,看到楊洪如此做,朱祁鎮一拍桌子,大喝一聲。

“好!楊愛卿不愧是朕之肱骨,武藝超群,文采過人,就連忠孝節義都是頂尖。”

“皇兄所言極是。”

聽到朱祁鈺的話,何喬新只能跟著說道:“陛下聖明,楊將軍真乃陛下的鳳雛也。”

“何喬新你也是這麼認為的?”朱祁鎮很是受用,於是問向何喬新說道。

“是的,學生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能是連喝六杯有點上頭,楊洪興致盎然,全然忘了坐著的乃是當今皇上和郕王殿下。

“酒逢知己千杯少,微臣腦海中思如泉湧、靈感爆發,突然想到了一首詩。”

朱祁鎮帶頭鼓起掌來,他的旁邊朱祁鈺十足一個跟屁蟲,在何喬新看來,這傢伙跟風倒是有一套。

果然,朱祁鎮叫好鼓掌,朱祁鈺也跟著又拍桌子又蹬腿,完了就聽到楊洪的大作唸了出來。

“山有樹,水有魚。

大明有明主!

他有義,我有忠。

大明有英雄!

馬有蹄,魚有鰭。

國家有力量!”

朱祁鎮興奮不已,指著楊洪笑呵呵道:“愛卿還得是你!”

何喬新見楊洪滿面紅光,朱祁鈺高興的像個傻子,朱祁鎮好像得到了寶貝似的,頓覺今天就不該來。

一頓飯在朱祁鎮三人手舞足蹈的過程中結束了,何喬新除了剛開始回答朱祁鎮兩兄弟幾句話後就沒再發言,主要是實在想不出應該說啥。

大抵上可能酒足飯飽,又喝了幾杯茶,聊了幾句閒天,天色已接近傍晚。朱祁鎮擺駕帶著朱祁鈺回宮。楊府大門口,楊洪與何喬新恭送著鑾駕隊伍漸行漸遠。

楊洪興奮勁還沒過去,皇上這可是第一次來家裡用膳,而且這也是文臣武將裡邊獨一份,楊洪感覺到隆恩浩蕩。

楊洪要留何喬新吃個晚飯後夜宿他家,何喬新藉口說喝酒後身體不適,就往家回趕。

回到何府,直奔父母的房間,敲了下門得到回應後,何喬新推門走了進去。

“我的解元公,你來找為父何事?總不可能是敘舊吧,咱們父子倆個的確是好久沒有談過心了。”

何喬新不由得怔住,隨即說道:“那個父親,孩兒我是來找老媽的。”

聽到何喬新的回答,何文淵手一個不穩,茶盞裡的水就溢了出來,看到這情況,何喬新明白這是父親誤會了,於是不動聲色的一兩銀子劃到了何文淵的手裡,就見何文淵臉色變得晴朗了起來。

房間內正在收拾衣物的徐氏聽到三兒子是來找她,停下了手裡正在進行的動作,來到桌子前坐下。

何文淵見徐氏過來,很識趣的朝房間外走去。見到這一幕,何喬新皺起了眉頭,知道是銀子起到了作用,可是父親如此愛銀子恐怕將來必有壞事。

打斷了何喬新的思索,就聽得徐氏問向何喬新道:“有事嗎喬新,你可很久沒有事找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