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降世 第二十章 鄉試(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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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九號,京城貢院門口,何喬新兄弟三人併成一排,聽著何文淵訓示。
“記得為父的話,不要著急下筆,時間夠用要多審題,文章在心裡多過幾遍,破題要有新意,不能太過平庸,這不比童生試,那麼簡單,一定要慎重,特別是喬福吾兒,你最近都沒有備考,一定不要慌,至於老大嘛!你開心就好,為父還有公務就先走了,你們母親會做好吃食等你們出來,夫人把燒餅乾糧和水什麼的給他們吧。”
說完,舉起手臂揮著手轉身離去。徐氏應了一聲,把乾糧分給了兄弟三人,三人跟母親擁抱了一下,往貢院門口走去。
來到門口,驗明身份後,三人被引到一個簾子後邊,有人開始上下其手,檢查有無夾帶私貨,也就是所謂的小抄。
三個人被裡裡外外都檢查了一個遍,確認沒有私貨後,三人拿著發的木牌,各自在棚子裡尋找自己那個被隔出來的專屬座位。
何喬新的座位在一進貢院正門右轉第三排第四個棚子。找到座位,何喬新靜靜的等待著放題時刻的到來。
不到最後一刻,至少除了有限的那幾個人,整個貢院沒人能提前知道題目,也包括考生,沒有人可以提前知道題目。
等待了大約半個時辰,門口不在放人進來,沒趕上的也只能等下次鄉試。不過還好在這次是恩科,這次沒趕上,頂多是等一年再考,不用等四年。
鐘聲響起,貢院大門關閉,徒留下門外一群嘆氣聲在貢院門裡。有小吏分發卷子,監考的官員們也開始了走動。
拿到卷子的何喬新一陣頭大,好在題目還不算刁鑽。何喬新腦海中按照何文淵說的,開始想出處,想破題和解題,在腦海中一遍遍的修改完善。
這時候,打個小差也想,上輩子的自己為什麼選了新聞學和工學做研究生的專業,而不是選擇個教育學和語言文學。
把這般念頭丟擲腦海,何喬新開始按照想好的文章思路開始寫在了白紙上,這是草紙不是卷子,卷子寫了真就沒辦法從新開始。
寫了能有兩炷香,一篇八股文印在了紙上。何喬新目光灼灼的看了一遍,把草紙團城一團,扔到了桌腳。閉目思索一會,從新拿出一張草紙,再次奮筆疾書。
又過了兩炷香,草紙之上再次佈滿了何喬新好看的字跡。這次的考題是《君⼦哉》,何喬新拿起卷子的一刻就知道他出自《論語.公冶長第五》。
剛才答得中規中矩,想到童生試的成績並不理想,又想到門前何文淵說的話。何喬新破題寫道“有於君⼦者,(聖⼈所不忘也),遂以君⼦稱之矣。”
俗話說劍走偏鋒,破題就得歪。接下來的承題、起講、中股、後股、束股七部分何喬新越寫越順,這麼一篇不一樣的八股就被何喬新做了出來。
打量著紙上的內容,何喬新自己也咄咄稱奇,如果把八股分九等,現在這篇怎麼也能達到七等。不著急把這篇文章用最好的字跡謄寫到卷子上。
把這篇草稿放到一旁,用硯臺壓好,何喬新右手有規律的敲擊著桌面,這是在思考有沒有更好的破題之法,也在思考這篇偏歪的文章還能不能修飾的更好。
時間滴答滴答的像水滴,在一點點的過去。轉眼已至中午,因為要防止作弊等等特殊情況,考生不能出貢院,考生只能啃著帶來的乾糧和水,這還只是第一場,後續還有兩場,一共三天。
何喬新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比這篇草稿還好的破題,只能跟其他考生一樣,拿起母親徐氏準備的燒餅和乾糧就著水嚼了起來。
吃了兩口,站起身來伸了伸腰,抖了抖腿。貢院考場內不讓走動,所以何喬新也只能如此這般做了。
簡單的活動了下身體,何喬新繼續坐下吃飯。
水足飯飽,打了一個飽嗝,何喬新伸了一個懶腰,再次把眼睛閉上,右手開始敲擊桌面,思考文章。
鄉試一共三場三天,這第一天的考試尤為重要,後兩天的只要工整就沒有問題,主要還是第一場的考題決定鄉試的成績。
何喬新這邊思索著,隔著三排一座棚子的何忠,正在抓耳撓腮,上躥下跳的好不安分。
最近沒有備考,老是盯著那個同盟會收會費的事,考試前天他才想起這檔子事,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可是這玩意沒法磨。
隔壁棚子第一排的何喬福卻正在往卷子上謄抄,表情很是興奮,主要是回京前半個月,他還專門抄這一段論語練書法來著,也在腦海裡思考過如果是這個應該如何破題。
何喬福破題中規中矩,不偏不倚剛好,因為心中自有文章,感覺這次考試比自己參加童生試還要簡單,也不像何喬新那麼思索,也不似何忠那樣抓瞎。
一個考場,三位兄弟,三種光景。
距離第一場考試還有一個時辰,何喬福的卷子早已經裝入筒子用臘封好。
何忠則是直接在卷子上寫著,主考官路過還講了一個評語,豎子與丘八無二無別也,大抵上是這意思。
何喬新在這時候,也睜開了眼睛,拿起草稿,修改了幾個字。把卷子拽了過來,寫上姓名、籍貫,開始照著草紙上的草稿開始謄抄。
兩刻鐘後,何喬新抄完了文章,把卷子上自己的名字糊上,拿起旁邊掛著的封筒,把寫好的卷子捲成筒狀,塞入了封筒內,也跟何喬福一樣用臘把筒封好,靜靜的等待鐘聲響起,等待小吏把卷子收走。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