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不過,很難。」張謙看看實孃的臉色,明顯的,她現在情緒不高,他們有時好像很合適,可是有時他們之間又好像溝通不了。她說的,自己明白,可是他卻不能同意。而因為這樣,他們有時明明進了一步,卻又退了一步。

「所以你想讓我勸二孃和解,原諒,想說我娘是田將軍的遺霜,所以最好抱著貞潔牌坊過一輩子。」

「若只是誤會,為什麼不能諒解?至於說長公主,我沒那麼說,本朝原本就不反對寡婦再嫁。我是想說,二十年了,也許維持現狀最好。」張謙都鬱悶了,果然他們之間不是各自的問題,而是他們對一些問題看法有著截然相反的看法。

他倒是有時會說,算了,又不是自己的事,就由她好了。但是又覺得自己那麼做不對,他時時的被自己所糾結著。

「你說的是外界的看法,我說的是她本人的幸福。說老實話,她躲在因緣庵裡,再嫁,誰知道?誰管?找個她喜歡,也喜歡她的,搭著伴過日子。至少她沒現在這麼患得患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我身上,然後總怕自己做錯決定。」

「那麼你這麼想給他們安排以後的人生,是為了他們,還是為了你自己?」張謙沖口而出。

實娘不想說話了,自己把墓碑弄乾淨後,叫下面的小兵上來,把墓碑還原。

重新給田威上了香,她默默地祝禱起來,若是真的愛她,就讓她幸福吧!雖說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是幸福,但至少,別這麼痛苦。

下山她也不想搭理張謙,自己回了自己的營帳。沉清言在幫她收拾東西。

「我們可以回去了嗎?」實娘簡直都是蹦蹦跳跳的進去的,可見她真的是想家了。

「嗯,陛下下旨了,你立頭功,承襲田家軍侯之職。」沉清言對她假笑了一下。

「我娘沒看我的信?」實娘呆滯了,這是啥子意思,承襲田家軍侯之職,合著意思是,逼她接了印還不算,還讓她正式領軍職,這太過份了。

「看了,不過,你親手噼了小番王,而且這回你也是真的一直身先士卒,這功勞真沒法抹。而皇上什麼性子你不知道?給你比給其它三家強。」沉清言搖搖頭。

「我又不能說我錯了,能少死幾個是幾個,可是賞賜給錢就成啊!」實娘有點無語了,她真的不想要什麼軍職,她真沒有想過打拳的。她原本就是死宅,事不到臨頭,她決不會參一腳的。現在拿她出來胳應其它三家,她都怕被人砍了。

不過能回家總歸是好的,她原本也沒帶什麼,不過這些日子,總在添東西,她要做的,就是把一些不要的收拾出來,然後可以放在庫房裡,回頭,輪到她來守邊時,再來取也成。

東西放進車裡,她也不看張謙了,就騎上馬撒歡的跑了起來。

「唉,說她小吧,她殺人如麻。說她大吧,她又這樣。」莊勇老父親一般在背後嘆息,他也騎馬,不喜歡坐車。

沉清言還是一身男裝,也騎馬在後策應,邊上的馬車,其實是為了讓實娘累時,可是回車上休息用。

「她幾天沒吃下東西了,只喝進去一點米湯。」張謙特煩這些人,他是覺得這些號稱愛實孃的長輩們,不過是把實娘當成了他們的所有物,什麼是真正的愛,人都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懂。

沉清言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前面撒歡的實娘,她知道實娘受了刺激,不過她沒提,有些事,得自己闖過去。而實娘最大的問題是,沒有人能幫她。她能怎麼辦?只能自己扛。

她是希望實娘來找自己談,問她經一次上戰場的體會,那麼表示,這孩子正在努力面對。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實娘沒有這麼做,她假裝沒事人一樣,但她肉眼可見的水瘦,她吃不下東西,只能看到她不斷的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