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德!」實娘瞪著張謙。

「實話。」張謙瞪著實娘,他原本就是那絕頂聰明之輩,這幾天,他也在家裡想了很多,雖他沒有實孃的六個娘那麼瞭解她,但是好歹在刑部這麼久了,有些東西根本不用學的。現在他決定換一種方式與實娘相交。

「實話是,我有樁舊桉,想查查。不過得讓他們自己說,分開問,重點是我們不能提那舊桉。你懂嗎?」實娘看著張謙,想想也算了,好歹也是朋友。

「那就關幾天,讓他們心生畏懼。你現在問,白問。」張謙想想,「舊桉大嗎?」

「很大,我娘當初查過,什麼也沒查出來。」這個實娘聽得進去,她來其實也是要他們分開關押,人只有恐懼,又無人可商議時,才比較容易破防。

「有當時的卷宗嗎?我可以幫你看看。」張謙遲疑了一下,想想,「不是旁的理由,就是幫你看看。」

「也成,你來公主府吧!」實娘想想也是,自己已經看了很多次了,她快麻木了。多一個人,也許看到的角度不同。

「走吧!」張謙收卷宗,交待了一聲,很從容的說道。

「你好像變了些。」實娘看著張謙。

「沒變,只是不想讓你煩我。」張謙還是板著臉。

「我沒煩你,只是不想嫁給你。」實娘又對他笑著一眨眼。

「別說了,我會生氣。」張謙想到那天在公主府,就氣得不行。自己鑽進了轎子,實在不想看到她的臉,太可恨了。

卷宗真的挺多的,長公主一直沒放棄這件事,包括一些江湖的門派,想做到這點,不動兵,只能用江湖的做法。只是這些江湖的訊息真真假假,讓人不能盡信。

她昨天就把自己認為有用的收集在一起,然後重讀,還是沒有頭緒。她現在覺得,也許賀家就是惟一的解釋。那麼,總要有點為什麼吧?

十二年,賀致勝並沒再娶妻,他自己也在鑽研技藝,他還教了一批不錯的徒子徒孫。他苦苦支援著賀家的門楣。

當然實娘可不會想他如白蓮花一般純潔無瑕,多少偽君子不就是這般欺騙世人。

賀家賬目她也查過了,除了賀致勝親自管理的幾家沒什麼事,其它的都是一團亂麻,賀家這回真的完了,就算沒有滅門桉,除了賀致勝可以不死,其它人真的沒一個逃得了。

而賀致勝是家主,家族之事,哪一件又能與他脫得開關係?反正實娘是看熱鬧向來不嫌事大,賀家縱是與趙家的滅門桉沒什麼關係,但是賀家那些汙七八糟的事,也足夠滿門全滅。而且與她半文錢的關係都沒有,全是事實。

但麻煩就在這兒,這些人已經是死罪了,他們能再認下當初的那滅門桉嗎?若是她,她不會認。她不存在那種,反正都是一個死的心態。

張謙默默的看卷宗,而實娘則在看賀家的各種賬本,邊上還有一個小算盤,沒事打兩下,在一邊做個記錄,兩人互干擾。

晚餐前,張謙看完了,揉了一下眼睛。他也正好沉一下心,捋一下思緒。

實娘也不管他,她在找金錢的流向。若是找不到實質的證據,就找錢。若是滅門桉是賀家所為,那麼錢就是特別重要的一環。

不過賀家幾房,各有財目,宗族賬目,這些日子,她已經分了出去,她只看賀致勝的這支的賬目,號稱最是乾淨的。不過,她要看的,不是這十二年的,而拿了近十五年的賬目,自是要對得頭昏眼花。

「郡主、張世子,長公主傳膳了。」米嬤嬤進來,先敲了一下門,看他們都抬頭了,這才輕輕一蹲,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