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後元臻批了些摺子就坐不住的出宮去了,南風被打的那樣厲害,還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他本來就是個要面子的人,當著這麼多的面被打了板子,肯定又疼又氣。草娃娃這件事,元臻相信南風做不出這樣的行徑出來,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而是何人栽贓,顯而易見,元臻特意給歐陽謙三天時間,就是要他查明真相,朝堂之上,該修剪的樹枝分叉還是要修一修的。

到了南風的房中發現他還趴著睡著,元臻的手掌覆上他的額頭,沒起燒,他也稍稍放下心來了。感受到有人觸碰,南風迷濛的哼了一聲:“老謙,我沒燒……”睜開眼睛才發現是義父,登時就有些慌張的要起身,“義父……”

“別動,身上還有傷呢。”元臻難得這麼溫柔,南風都有些不習慣了,木訥的道,“哦……我沒事……”

“身上疼得厲害麼?”

“沒事,孤時給我敷了麻沸散,不怎麼疼。”南風小心的打量著元臻的臉色,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說道,“義父,我沒詛咒您……那個娃娃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元臻的手撫過南風汗溼的鬢髮,柔聲道,“你哥已經去調查真相了,很快就可以還你清白了。”

“您相信我?”南風有些懵,手指無措的揪了揪被子,“那我跟義父吵架,您也都不怪我了麼?”

“也是義父沒有好好跟你溝通,義父是一國之君,也是個凡人,有時候顧念不到所有的事情,當我做的不好的時候,請你們對義父寬容一點,包容一下吧,好嗎?”

“義父,是我錯了……我不該對義父冷嘲熱諷、大呼小叫……”

“義父沒有怪你。”

“因為我牽連到義父安危,還讓兄長奔波,真是不孝極了,如果不是我跟義父吵架,這一切就都能避免了。”南風很少這麼乖,英氣的眉毛微微皺著,又長又黑又密的睫毛覆在眼瞼上,乖乖巧巧的看著就讓人有保護欲。

“這不怪你,有人居心叵測,就一定會找到機會,好好把身子養好,別讓你哥擔心。”

南風略微點了點頭。

元臻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還很少見你有這麼乖的時候呢,你從小就是個暴脾氣,想起來謙兒還是主動跟我說要學武功的,原因還是因為你……”

小謙兒帶著滿臉的淤青,唯唯諾諾的走到元臻腳跟前站定,聲音奶裡奶氣的道:“義父,我想學武功。”

元臻一抬頭就瞧見了小謙兒滿臉的傷和滿身帶著泥巴的鞋印,料到他是碰上什麼事了,啟口道:“怎麼突然就想學武功了?”

“沒什麼,就是想學。”小謙兒低著頭,元臻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放下手中的書走到他跟前看了看,“你這滿身的泥巴是怎麼回事?跟人打架了?”

“有人欺負我弟,我要學武功,等我武功很厲害了,就可以保護他了,再沒人敢欺負他。”小謙兒抬頭看著元臻,眼底閃過隱隱微光,擲地有聲的道。

元臻低眸片刻,只道了句:“你是個好哥哥。”

“義父說過弟弟的父母是因為義父的國家去世的,我們應該一起保護他們,彌補他們,他們兩個還這麼小,還是很需要大人呵護的。”明明他也是那麼小的個子,說出的話卻總是很像大人,元臻看了他好一會兒,鄭重的點頭,“好。”

南風也露出了略顯靦腆的微笑:“有這個兄長是我的幸運。”

“有真心為自己好的人是很難得的,我聽說你哥剛發現這個草娃娃的時候打了你一巴掌,還讓你下跪,他很少這樣疾言令色,你卻還是照做了,再厲害的人也會有怕的人,怕疼愛自己的人不要自己了。可是你不用擔心,你哥永遠都不會不要你的。”

歐陽謙到了南風找人的那家青樓,翹著二郎腿坐在主位上,手上一把精緻的匕首在桌案上打著轉兒,下面跪滿了一屋子的老鴇、女子和僕人。

“相信你們也知道我為何而來,前些日子世子叫的是哪位姑娘,請自己站出來。”

下面一群人都在瑟瑟發抖,等了一會兒卻沒人敢出來,歐陽謙輕聲笑了,手裡匕首一下一下點在桌子上,一個個的刀孔展現了出來:“得,好聲好語的問話,你們都不說,那我接下來,可要用這把匕首問了。”說著一把揪起地上的老鴇單姨,將她的手按在桌子上,歐陽謙低聲笑道,“就你了,我數三聲,沒人站出來,我就切斷你一根手指,十根都斷了,我就抹了你的脖子。”

一個長相溫婉甜美的女子驚恐的雙目含淚,張望了四周一圈兒,見單姨到這個地步還沒把自己抖落出來,自己也不能如此忘恩負義,便起身走了出去:“殿下且慢,前些日子,世子領走的人是我。”

單姨也是多少刀尖上走過來的,不至於被嚇到,見她走了出來,啟口向歐陽謙求情:“她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傷害她……”

歐陽謙鬆開了單姨的手,溫聲說:“我只是想問她幾句話,不會傷害她的。”

女子隨她去了房間,地上的女子紛紛驚呼著到了單姨跟前:“單姨,我們可怎麼辦啊,他不會殺了我們吧?”

“都別吭聲,也別討論,老實等訊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