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鄧文還是被砍下了一隻手臂,其實也可以選擇不砍掉他的手臂,因為歐陽謙的骨頭是可以接好的,可是自己咽不下這口氣,一定要他一隻手給謙兒報仇,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人誰都不能動,這是他的一慣作風。

他們還是簽訂了修好協議,鄧寅割地三分,進貢再加三成作為打傷歐陽謙的補償,並且保證五年以內臣服元國,絕不主動起兵。當然鄧寅的臉色不會好看,不過元臻並不在意這些,合併鄧國是遲早的事,甕中之鱉,何以為懼?

離開的時候鄧寅依然下跪作揖然後離開,表面上他們還是和和氣氣,心裡卻波濤洶湧,鄧寅本來可以爭取主動權的,現在的局面對他們極為不利,自己兒子斷了右手,又割讓了三分之一的土地給元國,可以說偷雞不成蝕把米。鄧彥倒是沒什麼表情,鄧文向來驕縱,他是知道的,即使自己是驃騎將軍,他也從未尊重過自己,一向頤指氣使,這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鄧彥發現自己竟然有點幸災樂禍的心情,有些好笑自己竟然還有嘲笑別人的心思。

路上鄧寅一直陰著臉沉默不語,鄧文因為太痛吃了麻沸散睡著了,鄧彥在一旁騎著馬看到鄧寅臉色極差,心中已經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元臻砍了鄧文一隻手,朕不會就此作罷!這幾年你就養精蓄銳,好好養兵!朕和臨近國家協議,三年之後,一起攻打元國,一定要取了元臻的項上人頭,否則難解朕恨!”

鄧彥心想,元國地大物博,人才濟濟,兵馬又多,豈是你想攻打就攻的了的?他們兵馬是我們的多少倍?就算聯合其他國家也未必能夠取得勝利,況且人家是不是真心跟你合作,你又怎會曉得?只是他下令出來,自己又不能反抗,只得躬身領命。

元臻回到承明殿,看到他趴在床邊無聊的撥弄花草,戳了戳他的胳膊,觀察他的臉色:“好些了麼?”

歐陽謙嬉皮笑臉的道:“好多了,養養就好了。這次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把鄧彥挖過來,這麼個人才在鄧寅手裡真是可惜了。”他做出無限惋惜的表情出來,多少有些好笑,元臻笑笑,“不急。”

說起這事歐陽謙正色起來:“義父,您為什麼一定要鄧文的胳膊呢?我的骨頭只是裂開了,還可以長好的,您這樣做,元國和鄧國非起兵不可,本來戰爭傷亡是有機會可以避免的……”

“沒什麼,咽不下這口氣。”元臻拂了拂袖,不在意的道。

“您受了什麼氣了,捱打的是我好不好……”歐陽謙忍不住嘟囔。

“你是誰的兒子?”元臻突然無厘頭的問,歐陽謙一愣,一臉懵懵的回道,“我是您的兒子。”

“這不就是了,你是朕的兒子,只有朕可以打可以罵可以管教,別人誰都不行。朕一手養大的兒子,憑什麼受別人的窩囊氣去?你是聽朕吩咐辦事的,別人欺負你,就是在打朕的臉。”元臻這話說的極其護短,歐陽謙無奈的聳肩,“哪有什麼人欺負我,我都是個大人了,義父還總拿我當小孩看。”

“大人?你長多大在朕眼裡都是小孩子。”

元臻和顧之川在房間裡商量圍剿鄧國和其他小國的事,商量著商量著,元臻腦海中忽然閃過一件事,就吹著茶問道:“阿川,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跟謙兒說這戰場上的事來了?朕本意是想等他二十歲以後才將軍營交給他管的,現在看他躍躍欲試的模樣,顯然是不知天高地厚,上趕著送人頭去了。”

“是王爺看皇上最近忙得很,多嘴問了一句,末將想著王爺是自己人,也就沒避諱。”顧之川隱晦的笑。

“朕現在就是不想讓謙兒插手太多朝廷上的事,他年紀還小,心思又重,真上了戰場不一定能次次平安,朕可不想讓他把性命斷送在戰場上。”元臻低頭喝茶,眼珠子轉了轉,眼底疏離了許多。

“皇上說的是,末將和碧洲成、仲蕭等人,還能為皇上效力多年,自然是用不著王爺跑到沙場上風餐露宿。只是,末將覺得王爺少年心性,與皇上會有思想上的衝突,皇上不要怪罪王爺就是了。”

元臻喝了一杯茶,輕輕勾了勾嘴角:“你們啊,慣會慣著他。”

“元國有皇上,就是萬里不倒長城,皇上就放一萬個心吧。”顧之川朝元臻作了一揖。

元臻正笑著呢,突然頭疼至極,瞬間低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陣頭暈目眩。顧之川眼神動了動,問道:“您怎麼了?”

“無事。”元臻揮了揮手,“最近老是容易頭疼,不知道是不是累的。”

“皇上要是頭疼,就找劉太醫給您開點安神藥吃吃,末將上次也是偏頭疼,就是他給治好的。”顧之川的眼神幽幽的亮了亮,元臻道,“朕一直在吃,就是不知怎麼回事,最近這段時間吃了還是頭疼,還老容易做噩夢。”

顧之川微不可見的挑了挑嘴角,繼而說道:“那皇上更應該多吃一些了,說不定皇上已經對藥物有了依附作用,要加大劑量才能有顯著的效果。”

“許是吧。”元臻抬起頭來,感覺稍稍好點了,站起身來,顧之川也站了起來,“皇上保重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