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莊容不是不想要,過了這個年她都三十一歲了,早就想有個自己的小寶寶,在懷裡抱著,好好拉扯長大,只是她一個人怎麼要?簡譽對她的親密永遠都是止步於此……

隱修見大家都不說話了,他煩隱淵嘮叨,就伸著懶腰道:“我得去找小陽蛋玩一會兒,回見……”

元臻叫住他:“師父,他們幾個滿京城的跑去了,您追不上的。”

隱修聽了他的話,遺憾的道:“那我還是去睡覺好了。”孤時拉著孤芳對他們笑道,“我們該回家睡覺了。”

不一會兒人都走光了,曾莊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我去把床鋪一下,你和師父先聊。”

隱淵多年為人師表,當下就沒了好臉色:“怎麼?師父就提了一句讓你生個孩子,你就不樂意了?”

元臻躬身道:“簡譽不敢。”

“你都四十歲的人了,總有退位的一天,到現在連個自己的子嗣都沒有,以後打算讓誰接任大統?”隱淵的嚴肅和審視讓元臻有如針芒在背,緊張的嚥了口口水,自己都這把年紀了,還這麼不爭氣。

“簡譽,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她死了就是死了,你不要再沉迷過往了,禍國殃民的女子,死了也好。瀲兒她等了你這麼多年,她的青春全都付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你真的忍心虧欠她一輩子?”

元臻沉著臉不作回答,她是自己心裡最珍貴的存在,是誰都不能碰的禁忌,偏偏被師父用若無其事的語氣勾了起來,還用那麼難聽的詞藻來形容她,元臻怎麼都有些情緒在。

隱淵起身走到他跟前,他如同老鷹一般銳利的雙眼總能給元臻帶來很大的壓力,好像被他看一眼就能被他看穿了所有的心思,隱淵冷不丁的看了他半晌,才啟口道:“外人再好,也不如自己親生的,你都四十歲了還不考慮生孩子,你倒是跟我談談你的打算?你退位以後整個元國怎麼辦?”

“還有謙兒……我一直在培養他……”元臻如同困獸之鬥,悶聲道。

隱淵當即冷笑一聲,直接了當的挑明:“他?我早說他來歷不明,你還真放心的把什麼都交給他。”

多年以來的家訓規束的他無論何時都不能頂撞長輩,只能微微凜眉,低聲說道:“謙兒秉性純良,師父不要再懷疑他了。”

“他歐陽謙姓什麼?你姓什麼?簡譽,你可還記得你是皇帝,要對整個國家負責,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做事!給他個虛職打發掉他,不要把實權放他手裡。”隱淵輕飄飄的語氣卻像千斤重擔壓在元臻頭上,他從不擅長跟人商量什麼,從來都是命令。他現在年歲大了,脾氣確實不似以前那麼兇狠了,可是那麼多年的餘威尚在震懾,他儘管不在朝中了,說的話自己也是要聽的。

“師父多慮了。”

“元國的土地是先祖們用血肉之軀換來的,你要是不聽我的勸,非要重用那孩子,導致了什麼後果,有天到了地底下,你去跟先帝解釋。”

元臻知道師父的顧慮,可這麼多年下來,就算是臥底奸細也不可能一點馬腳都不露出來,謙兒如此殫精竭慮的為自己考慮,為元國考慮,卻總要被無端猜疑,自己都替他不平,可是師父對自己來說如同生父,又如何能忤逆?元臻夾在兩人之間實在痛苦不堪。

隱淵微微眯起眼睛,眼睛中迸射出凜冽的蕭寒之氣:“我聽說了他跟你提了想進軍營的事,他五次三番想帶兵,你也還是不懷疑他的居心?等帥印拿到手裡整個元國不都是他說了算了?”

元臻誠懇的道:“謙兒完全是想為我分擔重任,才會作此舉動,您真的誤會他了。”

“那我就等著瞧,希望他別露出什麼馬腳讓我抓到,我們兄弟二人窮極一生擁護的江山,是決計不能落到一個外人手中的。”隱淵眼眸中的黑暗讓元臻為之一顫,瞬間便直起了身子,震聲道,“謙兒是簡譽一手帶大的,他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師父若是要傷害謙兒,就請從簡譽的屍體上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