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赤誠的少年人 第三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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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元臻和曾莊容在被窩裡說著悄悄話,曾莊容問道:“簡譽,你不打算讓謙兒現在入軍營麼?”
元臻‘嗯’了一聲,不省心的嘆息道:“謙兒現在還小,見的世面也少,而且心思那麼重,偏偏又有一副悲天憫人的好心腸,誰知道以後他會如何發展?上了戰場的將士往往都是九死一生,很少有能活到解甲歸田那一天的,我有點捨不得。”
“可是謙兒報國之念如此強烈……”
“我明白謙兒這孩子懂得感恩,所做一切都是為了能早日替我分憂,可是我幾乎能預見他當上元帥之後的道路,總會在悲憫天下蒼生和保護元國的立場之間來回掙扎,他至情至善,我卻要顧慮整個元國的百姓,到時候恐怕他的觀念,跟我會有不小的衝突。”
“身份不同立場不同,分歧肯定是會有的,你擔心的也對,謙兒有驚天偉略之才能,稟絕代風華之容貌,具大愛世人之胸襟,註定一生不能平凡的度過。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希望你能感念謙兒的一顆赤膽忠心,不要降罪於他。”
元臻長嘆一口氣:“我只希望謙兒以後,能一直平平安安的,我也就不多求什麼了。”
“一定會的,我們家謙兒那麼厲害,肯定會成為元國的不倒長城。”曾莊容往元臻懷裡鑽了鑽。
“明天又要早起上朝去了,這次在邊關遇到的事情要跟大臣們討論一下,出征了這麼多天,估計摺子又摞的比天高了,想歇口氣兒都那麼難啊。”
曾莊容感慨良多,她還記得這麼多年,簡譽一直都是兢兢業業,勞苦功高的,尤其是剛登基那幾年,他年紀尚輕,又被周遭各國連連剝削納貢,因為要反轉局勢經常熬得鼻血直流,昏倒在桌案旁,就那樣一個人咬著牙硬挺過來的,即便如此,也從未聽過他叫一句苦,偶爾的抱怨也只是故作玩笑的說出來,過後便好像疲累都隨著那幾句閒話流出去了。
自己深愛著的男人,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曾莊容枕在元臻的心口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格外的舒心:“你守護了元國的疆土,凱旋歸來,簡譽哥哥想要什麼禮物呢?”
元臻哼哼笑了兩聲:“什麼禮物不禮物的,咱們一家子人和和美美的,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翌日一大清早元臻出門之時,竟見到外面雪積的很厚,不由得怔仲片刻,昨晚竟下了大雪麼?裹緊了自己身上的狐裘,外面已經有御駕候著了,剛邁起步子,就見得歐陽謙‘噠噠噠’的跑了過來。
“謙兒?那麼冷的天你起這麼早幹什麼?”元臻摸了把他的臉,凍得冰涼,臉蛋兒都紅撲撲的,鼻尖也給凍紅了,哆嗦著說道,“孩兒跟著義父進宮,義父上完早朝散了會,想必有很多摺子要批,孩兒給義父侍奉筆墨。”
元臻解下自己的狐裘繫到他身上:“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黏人……出來也不知道帶件披風,杵在那兒跟傻子似的喝西北風。”然後無奈的笑了聲,“宮裡侍衛隨從那麼多,哪裡就要勞煩謙王殿下親自伺候了?”
歐陽謙的兩隻腳來回跺著,撒嬌耍賴的道:“哎呀,孩兒想義父了,想在一邊兒陪著,不會礙您的事的……”
果然下了朝回到承明殿,元臻就見到了桌上堆得滿滿的奏摺,暗自嘆了一口氣,沒法子,誰讓自己是皇帝呢,是皇帝就得受這個累,怨得了誰?可是謙兒呢?元臻來回轉了轉,也沒瞅著他的人,倒是自己的披風在床上躺的好好的。他不是說要給自己侍奉筆墨來的?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又去哪兒瘋去了?
元臻剛坐下,就見得歐陽謙大步流星的跑了進來,末了又自己不好意思,出了門把腳下的雪都抖落乾淨了才又進來,手裡捧著一大束冬日開得正好的臘梅:“義父,您看這梅花開得好不好看?我給您插花瓶裡,能養好一陣子呢……”
元臻挑起眼皮嗔笑道:“還說什麼進宮為朕侍奉筆墨,朕看你就是賞雪作詩來的吧?一會兒都不知道消停。”
“孩兒不知義父何時下朝,就去院子裡堆了個雪人,義父隨我來看看好不好看。”歐陽謙把花插好之後,就順勢將元臻撈了出去,冰涼似鐵的觸感讓元臻忍不住汗毛都豎起來了,反手握住他的手,凜了眉頭責怪道,“這麼涼!”
“義父就不要罵我了,好不容易玩一回,您快來看看。”
元臻看到院子裡是堆了一個大雪人,模樣甚是俊俏,忍不住嘆首笑了兩聲,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有童心、天生愛玩。
“好看。”元臻由衷的誇讚了一句。
元臻望著一個摺子已經看了小半刻了,歐陽謙在一邊磨著墨,總也不見他動彈一下,就忍不住開口問道:“義父,這摺子上所述何事?”
“西北邊疆糧草又失竊了。”元臻的臉色像是結了寒霜,歐陽謙擰了眉頭,“又失竊了……”
“你怎麼辦事的?”元臻略微回了頭,嚴肅的責問道,歐陽謙忙放下手中硯臺,屈膝跪地,“義父請暫且息怒,孩兒即刻前往邊疆檢視,這次一定將犯人揪出來,給義父一個交代。”
元臻沉默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音沒好氣的道:“起來吧。”
“謝義父。”
“元帥已經快到殿外了,他要與朕商議鄧國一事,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