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聽了齊宏喜的話,陸微芒驚的椅子都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讓債主堵門,成何體統,快去宣債主進來!”

齊宏喜張開雙臂,擋住陸微芒, “陸大人息怒,平常心。您以前可能沒有經歷過債主堵門,但是在這金城待上半年,您就會習慣了。今日您無論無何不能見那債主,您若是將錢還了,明日發不出月俸, 咱們衙門的人,又要少一半兒。大家都要養家餬口, 陸大人體諒一二。”

陸微芒哭笑不得, 她在京都被人叫做“小財神”,如今卻因為一百多兩銀子,讓人堵門。

“好了,”陸微芒低聲呵斥堵門的齊宏喜,從袖口掏出銀票,“本官說話算話,不會短了你的薪水。”

齊宏喜也算是有些見識,看見銀票,眼睛都直了,“京都乾匯通的大額銀票?”

說罷,搓搓手,“嗨呦, 不愧是京都來的貴人,咱們小地方人見識少, 得罪陸大人了。”

說著, 收回堵門的雙手,撓撓頭, “嗨,這怎麼話說的,這衙門運轉,都是朝廷撥款,或是收田稅運轉,哪裡能讓您自個兒貼補呢?這千里做官只為財,陸大人高風亮節,心胸見識我等小官拍馬難及!”

一通好聽話,不要錢的往外說,陸微芒不耐煩,揮揮銀票,“去把那債主叫過來吧。”

“哎!”

齊宏喜高聲答應一聲,積極的跑腿去了。

沒一會兒,一個肥頭大耳滿身綾羅的商戶跟著齊宏喜走了進來。

“見過大人。”

那商戶草草一禮,陸微芒也不介意,“欠了你多少,今日本官來銷賬。”

那商戶也不含糊,“您也別多給, 我把零頭給您抹了, 您就給我二百五十兩即可。”

“我看你是個二百五!”齊宏喜大急,走到那商戶跟前,單薄的身軀在那肥頭大耳的商戶面前顯得格外沒有氣勢,但是他還是指著那商戶,氣勢洶洶道,“當初明明只借了一百一十兩,期限三個月!那借據是我親眼看範大人寫的,怎麼不過兩個多月,就翻了一倍還多?你放高利貸,放到衙門來了!你信不信我讓衙役將你逮進大獄,關你個一年半載!”

那商戶敢來官府要賬,自然是有所準備,不會被人幾句話嚇唬住,“齊大人,您平日裡花錢,都是一文錢掰成兩半兒花,沒見過這百兩銀子的借據。您自己想想,當初,範大人將這金城大小人家化緣化到無人肯借的地步,若不是他許的高利,我如何肯借他那麼多銀錢?”

提到前任範大人,齊宏喜這才無話可說,當初衙門窘迫之及,衙役人心浮動,再不發月俸,整個衙門就要散架子了,範大人也是好心,卻給現任留下了大窟窿。

齊宏喜臉色難看的看向陸微芒,“這,陸大人,不然,咱們月俸就晚點兒發,先把這高利貸還了,不然,一天拖一天,不知道明天還會漲多少。”

陸微芒則滿不在乎,直接衝那商戶說到,“不就是二百五十兩嗎?借據拿來,銀票你拿走。”

商戶喜上眉梢,“果然是京都來的貴人,就是說嘛,這百十兩在貴人眼中算個啥?”

當下,掏出借據就要拿銀票。

陸微芒沒有撒手,示意齊宏喜上前察看借據。

“是範大人的親筆字。”

齊宏喜拿過借據,仔細檢查後,點頭確認。

陸微芒這才鬆手,那商戶拿了銀票,就在衙門正堂之中,呸一口唾沫開始數起錢來,“一張,兩張,…總共五張五十兩銀票,一共二百五十兩,承恵,大人有需要再找我。告辭!”

說著,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