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嘛,就不該讓小兩口出去。他們都還小,沒有經驗,如何能知道如何好好孕育一個孩子?這要是在京都咱們眼皮子底下,還能提點提點,現在天高水長的,也管不了他們。若是他們淘氣怎麼辦?”

鳳儀宮中, 眾侍應低頭肅穆,只皇后娘娘的聲音從內惟傳出。

原來是兩人正拿著霍京寄來的信,在說陸微芒和霍京兩人。

此時他們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皇后,而是擔心外甥的普通夫妻。

皇帝靠在軟榻上,苦笑著聽已經唸叨許久的皇后還在拿著幾張信紙,喋喋不休, 不得不開口打斷, “好了, 元白一向有分寸,他愛重妻子,一定會照顧好陸卿家的,你就不要跟著上火了,只多尋摸幾個嬤嬤派過去才是正事。”

誰知皇后娘娘如今正擔心小夫妻兩個,此時陛下開口,正好是拍在了馬蹄上,“就是元白愛重微芒,我才擔心。你不知道,這女子懷孕,不僅僅是身子,連性情也會變得乖張些。如果此時有婆婆夫君約束還好, 若是像元白這般愛重, 不忍約束, 又沒有婆母在一旁管束,還不知要做出什麼事情來。當年我懷天兒時,就格外喜涼, 天天坐在冰塊兒屋中還不知足, 若不是實在有娘管著,我能每天都吃一碗冰酪。所以說這陸微芒此時在霍府,簡直是無人能管,她又是個不受拘束的性子,萬一發作起來,由著性子來,可不是苦了我那小孫孫。”

皇后想著陸微芒拒收拘束的性格,又想著往死裡元白對她的寵溺,只覺得幾個嬤嬤實在是壓不住她,只恨不得親自飛到陸微芒身邊,將她約束起來,省得孕期傷了身子。

“不如讓那陸微芒回京養胎?”

皇后突發奇想,對著陛下說到。

陛下臉色一變,“可算了吧,不說陸微芒有公務在身,眼下雍州剛有起色,離了她就半途而廢。就說元白,他能放心夫人自己回京?你就別瞎想了,那陸微芒可比你想的克己多了, 但凡她會放縱自己一些,憑她的能耐和財富, 過的如今可不是如今這模樣。”

皇后聽了皇帝的話,也知道自己剛才不過是異想天開罷了,擺擺手,“算了,我也是瞎操心。不說了,只等他們回京述職之時,才能見見我的小孫孫了。”

皇帝上前扶著皇后的手,“好了,兒孫自由兒孫福,元白和微芒都是穩重的,你不用操心,天不早了,趕緊歇吧。”

帝后兩個討論了一下選在雍州的霍京和陸微芒,最終因為鞭長莫及和皇帝的冷靜,剩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邊陸青山得了閨女和女婿報喜的信件,正在“搬家”。

“管家,快將微芒前幾年從邛崍和揚州帶回來的壓箱底的料子拿出來,給我小孫孫縫襁褓,做衣裳,還有把我這些年囤的藥材拿出來,旁的就罷了,那一顆千年人參給微芒送過去。她這會兒一個人吃兩個人補,不吃點兒好的可不行。還有啥?對了,燕窩,魚翅,鮑魚,都給我裝起來,吃點兒好的,身子才能好,還有啥來著?…”

管家和長風從得了報喜的信兒,也是跟著高興不已,但是在陸青山誇張的吆喝下,從一開始跟著忙活,到如今疲憊的癱在椅子上。

長風癱在庫房的圈椅上,看著精神抖擻的老爹,“阿爹,您停一陣兒,我真怕您被喜信兒衝的頭腦發昏了。”

陸青山說話間隙喝了口茶,緊接又在陸家庫房轉悠,尋摸好東西。

聽了長風的話,腳步不停的反駁,“你說啥呢?我能昏了頭嗎?我就是高興的停不下來。”

長風見父親腳步不停,嗆聲到,“您沒昏頭,怎麼要給阿姐帶什麼魚翅燕窩?阿姐向來喜愛五穀滋味兒,您送這些過去,也不過時讓阿姐給送進庫房罷了,這京都和雍州千里之遙,從咱們府中庫房拿出來,又放進阿姐庫房之中,何必費這個勁兒呢?您還不如打包些京都特產的點心,阿姐愛吃。”

陸青山聽了,一拍大腿,“就是,你不說我都忘了,今日晚了,明日正好我休沐,咱們三人一起去街上,給你阿姐打包些她愛吃的一起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