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等待(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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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微芒雖然力氣大,也練過些招式套路,但是有時候人和人之間打鬥,尤其是近距離打鬥,看的是經驗和兇性。有的人力氣不足身板不夠,卻能憑著一股子兇性,先聲奪人。更何況這車伕雖然因為天色太暗, 看不清樣貌,但是撲過來時,幾乎將陸微芒面前整個視野都遮蔽住,是個魁梧兇惡之人。
眼看拳頭過來,陸微芒下意識摁住那胳膊,但是這樣一來, 兩個人兩隻手都被控制住,那車伕的頭帶著風聲就往下磕。
陸微芒相比於五大三粗的車伕,人矮手臂短, 這時候就很吃虧,好在她每日鍛鍊,身板比較靈活,抬腿幾乎對摺過來,向車伕踢過去。倉促之下,發力不足,只將那車伕踢開,陸微芒連忙再一蹬,這下力氣用的足,將那車伕踢下馬車。
好在那車伕已經將馬車停下, 陸微芒將腿上綁的繩子用手拽開,跳下馬車。夜色中,匕首閃著寒光,分外顯眼,陸微芒撲過去, 那正在哀嚎的車伕以為陸微芒又來打他, 縮著身子往後準備暫避鋒芒,誰知陸微芒只是撲過去去撿匕首。陸微芒撿到匕首, 甚至沒有起身,直接左手摁住地面發力,整個身子貓著腰往前一撲,右手的匕首寒光閃過,那車伕便短促的“啊”了一聲,便仰頭倒下,雙手摁著脖子上往外冒血的傷口,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眼睛也驚恐的瞪大,然後失去光彩。
電光火石之間,不過一息半的時間,陸微芒便解決了車伕,這是馬車中的小姐還在驚恐當中,沒有回神。
陸微芒第一時間衝進馬車,將那已經嚇傻的小姐手刀砍暈,又環顧四周。
此時天色完全暗了下去,陸微芒估算, 她被人從山頂弄下來, 雖然有密道,也需要時間,再搬上馬車,這麼估算,那麼她在馬車中,至少昏睡了兩個多時辰。
環顧四周,到處都是四面伸展的大樹枝幹的黑影,沒有一點人跡可查。
此時用馬車趕路,在這寂靜的山林中,聲響太大,無異於黑暗中的明燈,太明顯了。
陸微芒不知道接應的人在哪裡,也不知道他們就等不見人來,會不會找過來。
想了想,陸微芒將馬車拉著轉過頭,面向來時的方向,然後在馬屁股上用匕首捅了一下。
隨著陸微芒拔出匕首,不但帶起了血花,也讓突然被捅的馬匹反應過來,嘶吼著跑來。
陸微芒看那馬匹順著山路跑動,也不知道這馬匹會不會半路翻下懸崖,只希望這馬能識途,多跑些距離,她則選了一側樹林稀疏的方向,走下山路,進山去了。
陸微芒僅有的山林中行進的經驗,還是跟霍京一起,去邛崍的時候。但是此時她山路茫茫,不敢妄動,怕自己亂走再一頭鑽進人家的地盤兒,又不敢不走,畢竟身後隨時可能有接應不到的人手追上來。一開始還能聽著馬嘶鳴的聲音遙遙指路往回走,但是沒一會兒,那馬車跑遠了,她再度迷路。
山中的路不是正南正北正東正西,而是順著山勢蜿蜒起伏,沒有規矩。
深一腳淺一腳的,山路十分難行,陸微芒早就將裙角都撕掉綁在腿上,這樣在滿地雜草的樹林中比較容易走動。而且雖然難行,也得放輕腳步聲,不然,這夜如此寂靜,只有自己一腳一腳的發出聲音,陸微芒心中會覺得不安。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陸微芒不再走了,原地找了一顆最高的大樹,爬了上去。
她此時不能亂走,走的久了,會徹底迷失方向,遠離來時的山路。
在野外有未知的敵人的時候,讓人坐立難安。陸微芒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裙,幸好,今日出門,她沒有穿淺色的,不然此時怕是很明顯,她也不能閉眼,這寂靜的環境,再閉上眼,五感放大,會加劇心中的恐懼和幻想。
陸微芒一邊左右前後的察看,一邊慶幸,此時時初秋,樹上的葉子茂密,自己躲在上面不明顯。
“撲稜稜!”
陸微芒瞬間扭頭看過去,原來是飛鳥。
夜中,一點點動靜,都被陸微芒警覺的察覺到。
不知過了多久,陸微芒抬頭看天色,月色灰暗,星星也沒有幾顆。
是了,此時是月底,正是晚上無星無月的時候。前幾日是清洗揚州城的關鍵時間,他們不過是吃了幾個月餅,應應節日,當時不過嚐嚐江南地區月餅的風味兒,此時陸微芒卻有些餓了。
為了今日郊遊,她早早就起來做糕點,早飯沒怎麼吃,午飯沒來的及吃,就被迷暈,拖下地道,送上馬車,這會兒看天色,已經戌時末了吧?陸微芒想著自己辛苦做出來的糕點,只覺得可惜。
陸微芒的體質,向來受不得餓。
陸微芒捂著肚子,感受著胃部空蕩蕩難受反酸的感覺苦中作樂的想,這樣也好,難受的睡不著,她就不會在後半夜因為太累而睡著了。
陸微芒這邊如草原上的旱獺一般直著腰四處警覺的時候,小秋和林琛丁毅快要哭出來了。
一個是擔心陸微芒,一個是因為少主那邊眼睛泛紅,兇性上湧。雖然平日裡少主就是一副冷肅的樣子,這會兒卻更加駭人,彷彿幾欲噴發的火山,在最後的蓄力階段,讓人在他跟前,不由自主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幾個人就在南山腳下的山路中間,拉著馬匹已經在原地等了許久,他們從暗道出來,就來到了南山腳下,不過跟他們上山的路不在同一處,而是在山脊的背陰處,此時四面都撒出人馬去查詢蹤跡,他們要做的就是等斥候找到蛛絲馬跡後,追過去。
夜幕越發深沉,幾人的心也越發沉重。
“侯爺,西南方向的一處小道上,有馬車的蹤跡!”
斥候縱馬前來稟報。
“前方帶路!”
霍京彷彿裹挾冰碴的聲音說到。
幾人飛身上馬,跟隨前方帶路的斥候一同往西南方向而去。
不知順著這條路走了多久,走到眾人都覺得有些心灰的時候,寂靜的荒郊野嶺終於有了異常的聲音。
“侯爺,是馬匹受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