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收穫如何?”

霍京忙完手頭的工作,去甲板上找陸微芒,她果然又在傘下釣魚。

“今日還可以,這條鯽魚差不多有半斤重,晚上給咱們加餐!”

陸微芒興奮的一手拿著魚竿兒一手向霍京展示自己的收穫。

霍京看了一眼桶中唯一的一條魚,豎起大拇指,“技術見長。”

陸微芒得意一笑, 擺擺手,“還是比不上第一日釣魚的收穫。那天我連著釣上來三條大魚呢,可是就是那天之後,就一直運氣不行,一直沒有魚上鉤,今日總算是破零了。”

前幾日陸微芒暈船的症狀稍微緩解,便不再悶在房裡。

暈船的這幾天, 她感覺自己躺在床上昏沉的彷彿房間裡都充滿了酸臭味兒。

於是陸微芒給自己找了一件戶外可以做的新的樂趣, 那就是釣魚,而且試著釣魚的第一天,就連續三條大魚上鉤,讓陸微芒徹底迷上了釣魚這件事,每日不在甲板坐上半天,就彷彿缺了點兒什麼似的。而且全神貫注的釣魚,也讓她的暈船症狀減輕很多。可能認真做事的時候,身體上的一些小小不適就會被忽略吧。

霍京見陸微芒精神好了起來,也特地給她置辦了遮陽傘等工具,就是為了讓陸微芒更舒適一些。

“你的事忙完了嗎?”

霍京跟陸微芒一起,坐在傘下,躲避六月火辣的太陽。陸微芒往旁邊挪動一下,好讓霍京坐進來, 邊釣魚,邊問身旁的霍京到。

“嗯, 本來也無事要做,不過是處理一些暗衛傳遞的荊揚之地的訊息。”

陸微芒聽了不自覺皺眉,“你這次過來, 好像十分謹慎,每日訊息來往不斷。”

陸微芒還沒有見過霍京如此模樣。

這艘船上都是霍家的下人和親衛,而且此時甲板上已經被丁毅和林琛清場,霍京也不避諱的對陸微芒說到,“這次的差事,若是放在旁的地方,倒是不難,平推過去就是。但是這荊揚繁華之地,做起事來,掣肘太多,要緊的就是分寸,所以才顯得鄭重些。”

陸微芒皺眉,她向來不擅長拿捏分寸。若是讓她做事,她可以大刀闊斧的做,但是如果讓她去拿捏人情世故,深淺輕重,她並不擅長。於是陸微芒皺眉,“這方面我恐怕幫不了你。”

霍京見陸微芒皺眉, 彷彿在想什麼重大的事情, 忍不住輕笑,“不用如此凝重,你跟在我身邊,做你自己想做的就好,剩下的我來。”

明明是動人的情話,陸微芒卻沒有那根筋,直接想到一邊去了,“你這麼說,我就有方向了。”

“什麼方向?”

“有時候人情世故太煩人,乾脆不理會好了。你負責在後面掌握分寸,我就在你身前開路,做個莽撞人,破壞分寸,正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說不定這樣,能更加高效直接一點。”

霍京聽了,也跟著點頭認同,“好,聽你的,你做事,我兜著。”

兩人相視一笑,陸微芒也放下魚竿兒,提著桶站起來,“這裡太熱了,不釣了,我們回船艙去吧,讓大廚將這魚給整治整治,我有些嘴饞,等不及想吃了。”

霍京接過陸微芒手中的小桶,遞給一旁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丁毅手中,兩個人回船艙,那裡有冰塊兒鎮著,雖然比不上空調,還是挺涼爽的。

林琛從一背陰處走出來,嘴裡嘖嘖有聲,“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想當年,京都的小女娘們,誰能得咱們少主一句話,都得樂得蹦起來,如今咱們少主張嘴就是甜言蜜語,偏偏咱們這個未來少主夫人,缺了這根筋,聽不出來一樣。”

丁毅瞥了一眼林琛,“不懂就不要瞎說,少主可不是京中那些玩弄人心的紈絝,他們將話語作為手段,張嘴就說些甜言蜜語哄人,自以為高明,實則卻低階下作。”

“玩弄人心的人,最後也將被反噬,真誠的發心才最動人。可憐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會懂,還自以為高明,卻不知道他們錯過了多麼重要的東西。”

林琛撓頭,“丁哥,怎麼覺得你越來越有內涵了,說的我都聽不懂。”

丁毅高深莫測的看了他一眼,“不懂也挺好的,最怕有些人不懂裝懂。走吧,將這魚給廚下送過去。”

林琛半信半疑的跟著丁毅往廚房走去,“丁哥,咱們快到揚州了吧?”

“還有兩日。”

“那可太好了,這船上都待膩了。早就聽說揚州繁華,這次咱們可要好好見識見識。”

兩天後,陸微芒一行人終於棄船上岸。

“哎,不行,扶著我些,讓我緩緩。”陸微芒一上岸,身形卻有些站不穩,抓住身旁霍京的胳膊,閉了閉眼,“可能身體的慣性使然,猛一上岸,倒是不適應了。”

霍京扶著陸微芒,看著她彷彿有些不穩的身體漸漸找到重心,人也睜開眼睛,這才放心,“是不是還有些頭暈?大家都是如此,今晚好好睡一覺,緩一緩,明天就好了。”

“嗯。”陸微芒點頭答應,鬆開手中抓著的胳膊。霍京卻將手纏上去,手指交叉緊握,抓住陸微芒的手,“不是說要站在我身前嗎?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