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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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際網路上,雖然霍家有意保護隱私,會封鎖很多訊息,搜尋【霍逸舟】得到的正向內容,無外乎天之驕子、商業天才的高度評價,他光環顯赫,具有出生即金字塔尖的資本。
但在圈內有認識的人,稍加打聽,仍能知道些內容。比如,一張勉強能稱為花邊新聞的模糊圖片,大約是從私人聚會流出。男子女子笑得曖昧,燈光魅得彷彿群魔亂舞,霍逸舟在角落的小片陰影中坐著,沒直視鏡頭。
他身影太出眾,能將人的視線瞬間吸引、探究,那副玩世不恭且狠厲的漠然樣子,怎麼看,怎麼都跟深情款款四個字搭不上邊。
和看臺上似笑非笑,大概看在“宋時諾室友”這個頭銜的分量上,能耐著性子客氣對話的那人,重合但割裂。
顧夏想著就後知後覺地背後發冷,趕忙下床跑到宋時諾桌邊,“我就說我怎麼看他很眼熟,是京都霍家的,霍逸舟對不對?”她壓低聲音,將手機裡要來的圖片伸到宋時諾面前,“聽我說,諾諾,這人很危險。你知道他身份嗎?如果不知道,那快跑,趕緊跑。”
“如果知道,那照樣跑,跑得越遠越好!”
宋時諾歪頭掃了眼螢幕,眸光微頓,又很快看不出情緒地輕輕移開:“我知道的。”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這次給我們系一擲千金的大讚助商,霍氏集團,就是霍逸舟批的,對不對?”顧夏恍然大悟,倒吸了口涼氣,“不行不行,諾諾你不能被他的表象迷惑。”
“按照我的經驗,他們這種人呢,不會真把感情當回事的,大多隻出於感興趣,興趣能維持多長?根本走不到最後,因為在這種人的眼裡,婚姻啊感情啊,都是種換取最大利益的籌碼......”
“我知道。”宋時諾並未露出驚訝的神情,她垂了眼睫,突然輕聲反問,“這種人,是哪種?”
顧夏想了想,措辭,拿現成的舉例子:“就是,你知道最近新聞上鋪天蓋地營銷的葉家吧?”
“表面郎才女貌,實際各取所需,共同構建一件外人交口稱讚的佳話。”她說著有些拿出八卦勁兒的激動,“我看校園論壇上說,女方還在金融繫上過課,一提家族訂婚就恨不能踩尾巴一樣抗拒多遠,結果呢,這不還是同意了。都是你情我願,在做交換罷了。”
顧夏說完,密切注意著宋時諾的表情變化,可惜堪稱無波無瀾,沒任何收穫。
從運動會結束後,宋時諾似乎一直有心事,在自我糾結什麼,顧夏無法問出更無法理解,她嘆口氣,摟著宋時諾的肩頭搖了搖:“諾寶,心情不好嗎?”
“總之,咱拿出你程式設計序的理性來,談戀愛倒無所謂,但絕對別當真,絕對絕對。”
顧夏只猜對了一半。
宋時諾最近確實在思考,但不是心情不佳的失落,而是另一種,更復雜的自我爭鬥。
她設想過很多次葉鶴訂婚的畫面,從最開始得知並接受這個訊息,到與林南欣接觸,哪怕對方與她期望的,足以站在葉鶴身邊的美好、溫柔、體貼截然不同,也只是垂眼說“你對他好一點”。
比起什麼相認和見證,宋時諾更選擇將和安巷的回憶埋在砂礫裡。
這也許是唯一能幫到葉鶴的,對他最好的保護之一。
所以,當霍逸舟提出希望她作為女伴一起到場時,宋時諾對逃避堅定不移。她咬著內唇用力半晌,才淡淡說:“我不想去。”
不掩飾的牴觸,直白的抗拒。往常,宋時諾就算拒絕,也只會用諸如“沒空”“不感興趣”“我不能答應你”之類的話語,有種禮貌的委婉,是她的自我保護機制。她不會無緣無故,對一般人直接說出“不想”,表露沒經過修飾的,真實的主觀情緒。
某種層面上看,證明他已經不在“一般人”的分類,是好事。
霍逸舟怔了一下,有點開心這種改變,隨即思考起被拒絕的唯一可能理由:“是因為,林南欣嗎?”
林維堯應該早押著人跟她道了歉,這次請柬還專門寫了宋時諾的名字,大有給足歉意的意味。他蹙眉,他的原計劃裡,宋時諾出席是很簡單的事,他認定她肯定會同意。而且霍二叔也會到場,最近總蠢蠢欲動往老爺子那跑藉機使絆,讓他見過了宋時諾,可以堵一陣子嘴,併為以後的家宴鋪墊,多有可信度。
霍逸舟算得一盤好棋的每步走向,沒想到臨近開盤,最關鍵的棋子出了問題。他挑眉,以為宋時諾是在鬧脾氣,於是半開玩笑道:“還吃醋呢?在生氣?”
“諾諾,林南欣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該給的.......”
宋時諾很平靜地打斷:“不是。”她頓了頓,咬字輕但堅決,“只是不想去。”
“......”霍逸舟沉默了半分鐘,換了隻手握手機,助理來送檔案時,直覺感受到自家總裁的氣壓驟低了些。
他最典型的商人思維,已經在沉默中開始挑選備用方案:換成別人?只是單純女伴的話,他想,京都會有無數女人爭先恐後地搶機會,攻略遊戲不一定只需要投資角色A。但偏偏,他潛意識裡,好像還非宋時諾不可。
這個認識讓霍逸舟莫名煩躁,他抵了抵後槽牙,語氣裡慢條斯理地,染上點非要得到答案的攻擊性:“諾諾,上次葉成的生日宴,你答應得很願意。”
“這次你不想去,是因為出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