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雲濃匆匆的跑到賬房,裡面早就亂成了一鍋粥。賬本隨意的散落在地上,幾個師爺們臉上的表情都要哭出來了。

經商的人視賬本如立命的根基,剛剛還從容淡定的雲濃也不由得破音喊著:“這是怎麼了!?”

其中一個看起來年長一些的師爺走了過來,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

“家主,袁師爺偽造賬本,從中牟利。現下發現就要瞞不住了,想要逃跑,已經被抓住了。”

雲濃臉色大變,“袁寧安何在!”

下人回稟已經關到柴房去了,雲濃轉身就前往去了。我看著一地狼藉,囑咐剩下的四個師爺一定要盡力挽救。

師爺們都點點頭,可我看著殘缺不齊的賬本,心裡也是咯噔的一下。

柴房中,五花大綁的袁師爺被丟在地上,嘴裡塞著破棉布。雲濃坐在他的正對面,臉色陰沉得可怕。

我識趣的等候在門口,這畢竟是雲濃府上的事情,默默等著以防發生意外。

“袁寧安,你是從陵陽我胡氏家裡出來的。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所以我一直對你敬重有加。你如今做下這等腌臢事,你瘋了嗎?”

雲濃的語氣帶著怒意的顫抖,卻還是維持著體面。

下人一把扯下袁師爺口中的棉布,那袁師爺呸呸了好幾聲。低著頭心虛的不敢看雲濃,咬著牙不說話。

雲濃見他一言不發的樣子,怒氣更盛。“袁寧安裹挾出逃的賬本何在?”

一個家丁走到雲濃身邊說:“回家主,我等發現時袁師爺畏罪焚燒罪證,現如今賬簿殘缺不全。”

說罷就端上一個木盤,裡面是一半灰燼一半燒得面目全非依稀能辨別一些字的紙張。

雲濃的怒意終於再也壓制不住,狠狠的掀翻木盤,指著袁師爺大喊:“你—!”

我見情況不對,連忙進去扶住了雲濃的肩頭。

“袁師爺,賬目龐大且牽扯甚廣。這件事恐怕不是你一人所為吧?”我冷冷的看著那袁師爺,果然捕捉到一絲慌張。

“此事,就是我一人所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袁師爺繼續嘴硬著,不敢抬頭。

雲濃被信任之人所被背叛得身體都在顫抖,我盡力的安慰著她的情緒。

現在不是追究的好時候,當務之急是儘可能的挽救損失。

我握緊雲濃的手,告訴她別怕。雲濃眼底淚光閃爍著,滿是無助。

“來人,背下珠算盤,諸位師爺們,要辛勞你們一段時間了。”我有序的安排著,進行最後的搶救。

把自己跟幾位師爺拴在了房中,昏天黑地的算了整整一天一夜,我的耳朵嗡嗡作響的都是算盤聲。

可就算我們幾人拼命搶救,去也還是算不透這一堆爛賬,嘆息聲此起彼伏。

我看著數目龐大的資料,此刻也覺得六神無主。南加從外地回來看著府裡亂作一團,也讓我安心去算,袁師爺的事他會去處理。

如此三日後,只能說是勉強算了個雛形。虧損跟盈利反而顛倒了過來,怎麼都對不上。

雲濃看著我們算了三日的成本,無奈得說我們也盡力了,或許就是沒法子了。

就在我們都一籌莫展的時候,莫起明又一度的登門造訪了。雲濃現下被賬本的事弄得焦頭爛額,沒空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