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宸和雲錦初對於鎮南王府遇襲的事情猜測了個八九不離十,等著進城後就前去打探訊息的朱祁和夏侯鈺回來時,帶回來的訊息與他們先前推測出來的幾乎一致。

桑葉跟在二人身後,手裡捧著一油紙袋的紅豆糖油糕。

夏侯鈺拎著兩隻油汪汪的燒雞隨手放在桌上,這才將打探來的訊息告訴了墨玄宸二人。

等說完後,他才諷刺道:“主子先前猜的沒錯,那墨景嶽壓根兒就沒打算跟惠王他們回京。”

“惠王他們來了之後墨景嶽倒是恭恭敬敬地接了旨,也將人全都帶回了王府住著,可誰能想到第二天府裡就遭了刺客,死了一個都察院的巡監使,聽說有個刺客死前吐露出了是南楚的人,墨景嶽以此為由直接動了麓雲關的駐軍,還藉口惠王他們受傷,刺客又下落不明,直接將惠王跟陳大人他們一起軟禁在了鎮南王府。”

“惠王傷得如何?”

“傷的倒是不重,只是出不了王府。我們的人傳信說,那天那些刺客看似兇狠,實則卻不像是朝著惠王和陳灃安他們去的,反倒是對隨行的官員招招狠厲。”

惠王身邊有暗衛護著,殺不了他還算正常,可是陳灃安和郞英身邊卻沒人保護。

那些刺客若如果真是奔著取人性命來的,就算殺不了鎮南王,照理也該朝著朝中那幾個欽差裡領頭的幾人動手才是,可陳灃安和郞英都未曾出事,反而是隨行的一名官員倒了大黴,當場殞命不說還死狀悽慘。

雲錦初聞言坐在一旁諷刺出聲:“他當然不敢讓惠王和陳灃安他們出事。”

惠王是景帝的親弟弟,皇室親王。

陳灃安是都察院首,朝中二品的左都御史。

郞英雖說官職稍微低一些,可朗家卻是簪纓世家,其叔祖父是朝中次輔,官聲顯赫。

這三人無論死了哪一個,大鄴這邊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墨景嶽要的只是以南楚尋釁為由調集麓雲關駐軍威脅景帝,卻並非想要挑起戰事,死一個都察院無關緊要的“欽差”藉口已經足夠,可要是死的是惠王他們,兵禍必起。

南楚那邊不是好相與的,墨景嶽這些年又跟他們暗中往來“不清不楚”。

如果就此交戰,南楚必不會揹負惡名反戈一擊,墨景嶽跟他們“聯盟”關係破裂,他這些年所做之事便會暴露於天下,可他如果龜縮不前不願意交戰,大鄴死了親王重臣顏面盡失,他同樣也會他自己陷入不利境地,景帝也能就此問罪。

雲錦初抬眼看著墨玄宸:“眼下墨景嶽拿住了藉口,麓雲關駐軍已動,他要是藉此為由留在朔康,你還能有辦法逼他進京嗎?”

墨玄宸神色冷冽:“麓雲關並非只有他一個守將。”

雲錦初皺眉:“你要去見墨老王爺留下的那些人?”

墨玄宸“嗯”了聲。

“是不是太冒險了?”

雲錦初眉心皺的更緊,“你先前是想讓惠王替你當前鋒,先行試探那些人心意,可他一來就被墨景嶽以行刺之事軟禁在王府之中,怕是根本就沒機會接觸那些人。”

“墨景嶽接管鎮南王府多年,你又久不在朔康,那些人未必還如之前那般忠於墨家血脈,你貿然前去相見,又怎知他們沒有二心,萬一有人暗中改弦易轍出賣舊主,叫墨景嶽知道你回了朔康,他必會不擇手段將你留在這裡……”

他們南下本就是隱秘,外人眼中墨玄宸如今依舊還在定州賑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