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謝夫人臉上的笑都快要維持不住,雲錦初把玩著身前的茶盞,指尖在邊緣輕繞著,

“雖說不在京城,可謝家是怎麼敗的夫人應當清楚,你糊弄著安遠伯夫人跟你一起大義滅親首告榮憲,害得四皇子入獄,將本來置身事外的安遠伯府拖進奪嫡的渾水裡,你那位同族堂妹怕是恨極了你。”

“沒我和世子跟著,夫人打算怎麼跟郭家的人解釋你欺君罔上嫁禍榮憲,又怎麼跟你兄長族人解釋,你當初是如何哄騙安遠伯夫人,又是如何讓人偽裝郭氏族人給榮憲設局,一手毀了謝家?”

謝夫人臉色煞白:“那明明是你……”

“夫人說什麼呢?”

雲錦初輕飄飄地說話時神色淡淡,“郭家那幾人是你帶回去的,安遠伯夫人也是你哄騙著進謝家的,就連狀告榮憲和四皇子也是夫人出面的。欺君罔上的人是你,與我有什麼關係?”

“你!”

謝夫人又驚又懼,“雲錦初,你過河拆橋!”

砰——

茶盞落在桌上,驚得謝夫人汗毛一豎。

雲錦初眼簾輕掀神色冷漠,“難道不是夫人卸磨殺驢?”

“我費盡心思幫你脫離謝家,大費周章地讓人護送你安穩回到冀南,夫人難不成覺得我是做慈善的?還是你覺得不在京城便高枕無憂了,亦或是你回了郭家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謝夫人嘴唇瑟縮,她與雲錦初相見的次數不多,哪怕上一次茶樓見面時眼前女子也一直都是笑盈盈的,好像一副脾氣很好的樣子,可此時她冷了眉眼,就那麼滿是漠然地看著她時。

謝夫人才陡然想起眼前這人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

她能面不改色打斷翾兒的腿,能一手將謝家送入死地,能逼死了榮憲,毀了謝家,更將幾個皇子全都送進了大牢。

“我……”

謝夫人生了害怕,避開她目光瑟縮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雲錦初瞧著她怕的臉都白了,厲色稍緩:“夫人與我們也算是同在一條船上,郭家也牽扯進奪嫡的事情裡,想必不希望這船翻了。”

謝夫人遲疑道:“可是你們的身份……”

“我是餘家外戚,家中產業頗豐,但自幼身子孱弱,父親怕百年之後無人照拂替我招贅入府,我與夫君南下尋醫時,偶遇遭人截殺的謝夫人,因早前跟你在京中相識出手相救,順帶護送你至江安城。”

雲錦初說道,“一路護送之恩,夫人感激之下邀請我們夫婦入府小住幾日應該不算為難吧?”

謝夫人看了眼二人如今這模樣,覺得這個說詞想要騙過郭家的人應該不難,可是……

“那我兄長他們要是問起謝家的事情?”

她知道她得罪了安遠伯夫人那位堂妹,以前二人關係還算親密,都是遠嫁進京彼此多有往來照拂,可是自打上次榮憲的事情之後,安遠伯夫人簡直將她恨進了骨子裡。

她幾次託人想要見面都被回絕,送去的禮物也被扔了出來,以她那堂妹的性子,說不定真的已經跟族中“告了狀”。

雲錦初揚唇:“夫人實話實說就好。”

謝夫人驚愕:“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