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初皺眉:“陛下在說什麼?”

“朕知道你聽得懂。”

景帝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你進京這麼長時間,在外從不顯露你身手,而你先前在朕面前所為也大多都是偽裝,想必也是有所圖謀。”

“墨玄宸怨朕將他留在京城,早有奪回鎮南王府之心,如今這般好的機會你何必放過?”

雲錦初聽著他的話腳下一停,轉頭看著景帝時。

別說景帝手心一緊,就連揹著他那侍衛也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滿臉防備地看著眼前這鎮南王府世子妃。

雲錦初抬眼看著景帝時眉心皺在一起:“陛下,我進京之後從未遮掩過自己會武的事情,京兆府尹,謝家眾人,甚至是三公主和洛家以及賀蘭家的人都知道,我也未曾在陛下面前欺瞞過什麼。”

“當初與謝家鬧進宮中示弱於聖前,不過是擔心陛下偏袒大長公主子嗣,阻撓我和阿宸的姻緣,我鍾情於世子,想要與他為妻,可世子說您不喜歡他有太過強勢的妻族,正如您未必容得下他太過康健。”

她抿了抿唇,像是極為惱怒景帝剛才的那些話,

“世子從來沒有怨恨過您將他留在京城,就算您只是拿他當質子牽制墨景嶽,他也從不生怨,因為他很清楚要不是您九年前將他接回京城,他怕是早就喪生在南境,又哪還有今日。”

“他是想要鎮南王府,可那難道不應該是他的嗎?那是他們墨家祖祖輩輩的心血,是他祖父一直讓他護佑大鄴天下的底氣,可他從不曾生半絲謀逆之心,也絕不會當亂臣賊子!”

“您這般說他,既是看低了他,也看低了墨家!”

雲錦初無視景帝仲怔,咬牙沉著眼說道,“這血書您自己出去寫,那皇位您愛給誰給誰,可今夜您絕不能死在這裡。”

“世子去了定州,我得替他護著您!”

她說完之後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侍衛,

“別廢話了,有人追上來了,你護著陛下先走!”

“雲錦初……”

“走!”

雲錦初手弩一抬,瞬間射中林間出來那刺客身上,而她低喝了聲後就跟桑葉轉身與人廝殺起來。

景帝看著雲錦初身上染了血,手起刀落與人糾纏在一起。

他臉上神色變幻不斷,既有幾分懊惱,又有一些說不上來的複雜。

景帝剛才的確是在試探雲錦初,更或者說是在試探她身後的墨玄宸,雲錦初先前偽裝的太過無害,一副柔弱樣子甚至騙過了他,而且今夜刺殺來的突然,雲錦初冒險相救本就不合常理,讓他有那麼一瞬間懷疑是不是墨玄宸做局。

那枚印鑑根本不是什麼傳承的東西,而是能夠置人於死地的。

一旦雲錦初接了,墨玄宸拿出來,禁軍和宗親那邊就會認定是他謀逆,直接殺無赦。

可雲錦初臉上的惱怒和不喜卻是毫不掩飾,而她那些稱得上是大逆不道的話更是打破了他的懷疑,她直言不諱自己示弱的理由,跟當初墨玄宸在宮中說他偽裝病弱的原因如出一轍,讓為帝多年的他罕見地生出一絲難堪和尷尬。

侍衛揹著景帝逃跑時,雲錦初和桑葉也被人圍困起來。

眼見著來人越來越多,雲錦初臉色也是不好起來,她不怕游擊戰,可要是被圍困起來雙拳難敵四手。

“桑葉,走!”

她一刀刺穿追來那人的肩膀,抬腳將人踹飛出去,借力退開後帶了桑葉一把。

桑葉毫不猶豫跟著她轉身就跑。

“追!!”

那群刺客惱怒至極,那景帝本已經是甕中鱉,今夜必死無疑,可這兩個賤人出現居然將人給放跑了,而且這兩個人明明瞧著一個比一個嬌小柔弱,那脖子細的一折就斷,可卻跟個女煞神一樣弄死了他們好些兄弟。

“殺了她們!!”

攻勢兇猛起來,那些刺客也是被打出了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