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太妃主婚,惠王在旁唱禮。

耳邊全是笑著道賀的聲音。

雲錦初被人扶著上前,隨著身旁墨玄宸一起拜天地。

鳳冠上的珠簾遮住了的視線,雲錦初只隱約能瞧見蓋頭外牽著紅綢另外一端的手,手指微彎,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腕上隱約瞧見彷彿戴著串珠串,大半隱在衣袖之中瞧不太清楚。

“二拜高堂。”

雲錦初被扶著轉身,有些不走心的瞧著周圍那些人的衣裳,眼神掃過他們腰間掛著的玉墜子和荷包,猜測著佩戴之人的的身家,順帶著品評了一番,得出結論那枚羊脂雙魚銜珠的暖玉最是好看。

夫妻對拜時,墨玄宸看著對面的人。

蓋頭遮掩之下瞧不清她臉上神色,可他卻彷彿回到那天山下她拖著他前行的時候。

墨玄宸頭一次緊張起來,抓著手裡的紅綢薄唇緊抿,心口更是噗通跳的厲害,對拜時身形都有些僵直,可等他低頭時,就看到雲錦初藏在袖中的喜果缺了一半,那小巧的牙印被她拿手遮掩著,上面還繞了半圈紅綢。

墨玄宸:“……”

他臉色一僵,下一瞬便是哭笑不得,心中的緊張更是散了個乾淨。

這小祖宗怕壓根就沒把這大婚當正經事。

他緊張個什麼?

……

禮成之後雲錦初就被人扶著去了後間房中,墨玄宸則是留在外面跟惠王他們一起招呼賓客。

鎮南王府裡掛滿了紅燈籠,哪怕隔了老遠都能聽到外間笑聲。

雁回遣走了喜娘,雲錦初直接扯掉了頭上的蓋頭,一手扶著鳳冠一邊吐槽:“壓死我了。”

這鳳冠連帶著滿頭珠釵少說有十幾斤重,打從早上就一直戴到現在,她腦袋都快沒知覺了。

“小姐,世子還沒來,您怎麼能掀蓋頭?”采芑急聲道。

雲錦初翻了個白眼:“等他來,你家小姐脖子都壓斷了。”

“可是……”

“別可是了,走個過場而已,難不成還真等著新郎官來掀蓋頭?”雲錦初打斷了采芑的話說道,“趕緊來幫我把頭上的東西拆了,我頭皮繃得難受。”

桑葉聽話的上前,只毛手毛腳剛取了兩根簪子就扯到了雲錦初頭髮。

見她吃痛低叫出聲,采芑也顧不得規矩不規矩的,連忙上前將桑葉攆到了一旁:“你快別弄了,小心扯掉小姐的頭髮。”

她手腳利落地幫著雲錦初將頭上的鳳冠髮釵一一取了下來,又將盤上去的高髻也放下之後,頭皮都被扯疼了的雲錦初這才彷彿活了過來,伸手揉著額前髮際的地方說道,“這虧得一輩子就這麼一回,要是多來幾次怕不得腦袋都扯禿了。”

采芑哭笑不得:“很疼嗎?那奴婢替您揉揉。”

雲錦初坐在桌邊,采芑替她輕揉著頭頂。

等按了一會兒整個人都鬆了下來,先前出去的雁回這才端著些東西進來。

“世子妃,世子讓廚房給您備了些吃的,讓您先用些。”

雲錦初瞧了眼放在桌邊的托盤,上面擺著一小碗雲吞,她抬頭道:“外頭還鬧著呢?”

雁回點點頭:“今兒個來的賓客大多都是京中顯貴,世子身子才剛康復不久,本來有惠王他們幫忙擋酒世子也不必多陪,只是朝裡那幾位皇子也來了,世子讓奴婢告訴您一聲,說他得多耽擱一會兒。”

雲錦初挑眉:“都來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