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良一驚,連忙扭頭匆匆進去,“陛下怎麼醒了,可是外頭吵著了您?”

景帝揉了揉眉心滿眼的煩躁:“這雨下個不停,本就睡的不踏實。”

外間一點點的聲音傳進來就能將人擾醒。

他撩開被子起身下了床後,馮良就連忙取了一旁架子上掛著的外衫披在他身上。

景帝朝外道,“朕聽外頭的人提起墨玄宸,是出什麼事了?”

“奴才還沒來得及細問。”

“叫他進來回話。”

馮良聞言朝外叫了一聲,外頭站著的那小太監就連忙快步進來。

“參見陛下。”

“出什麼事了,大半夜的吵吵個不停?”景帝捏著鼻樑。

那小太監跪在地上顫聲道:“回陛下,是宮外……宮外出大亂子了。”

景帝手裡動作一停,就聽那小太監急聲道,

“夜裡子時剛過不久,謝大人就帶著北鎮撫司的人闖了鎮南王府,墨世子聞訊從戍衛營趕回去時,瞧見錦麟衛的人傷了他府中之人性命當場就生了大怒,直接就跟謝大人打了起來,還砍掉了謝大人一條胳膊。”

“錦麟衛死了好些人,謝大人也被墨世子擒了直接帶去了大長公主府,領著戍衛營的人堵了公主府大門。”

景帝原還有些迷糊,被那小太監的話瞬間驚醒,他皺眉寒聲道:“你胡說什麼?”

“奴才不敢胡說,報信的人說墨世子砍了大長公主府的門房,劈了公主府匾額,要不是京巡衛的人恰好趕到將人攔住,怕是就打進大長公主府了。”

“混賬!!!”景帝聞言勃然大怒,“他想造反嗎?!”

馮良在旁也是聽的目瞪口呆,怎麼都沒想到墨玄宸居然會跟謝家甚至是榮憲大長公主對上,甚至領著人直接打上了大長公主府。

見景帝震怒,他連忙在旁低喝道:“到底怎麼回事,墨世子怎麼會好端端的打上大長公主府?還有謝大人,他大半夜的帶人闖進鎮南王府做什麼,你剛才說的火燒謝家又是怎麼回事?”

“說的不清不楚的,還不趕緊說明白。”

那小太監被皇帝怒火震懾,整個人伏在地上顫聲道,

“奴才也只是聽外頭的人回稟,說是夜裡謝大人領著錦麟衛的人去碼頭搜尋先前京郊劫財的賊匪回來的路上,湊巧遇見了有人剛行兇完從京兆府大牢逃出來,追捕的京兆府衙差說是牢中的洛公子他們被人打傷,謝大人便帶著人一路追著那些賊人到了鎮南王府,親眼瞧見那賊人逃進了鎮南王府。”

“恰逢此時謝家起了大火,有人縱火燒了謝家祠堂,那謝夫人更是險些命喪火海。”

“謝家有下人說他們親耳聽到那縱火賊人出自鎮南王府,又有人親眼看到墨世子夤夜領著護衛偷偷摸摸的出了王府,謝大人說是墨世子縱火燒了謝家,再加上鎮南王府的人擅闖京兆府大牢,領著錦麟衛的人就強闖鎮南王府說要拿人。”

雖然是深夜,可錦麟衛擅闖鎮南王府是何等大事,那動靜幾乎驚醒了所有人。

墨玄宸那世子之位雖說是眾人皆知等同於質子,明眼人也看得出來他留在京中不過是皇室跟南地鎮南王府之間的牽扯較量,可那鎮南王府卻實實在在是一品王侯府邸,又哪能是錦麟衛說搜就能搜的。

謝孟陽強行要搜查那些賊人,捉拿墨玄宸問罪。

鎮南王府的人不願,兩邊自然就打了起來。

錦麟衛的人傷了王府下人強闖鎮南王府搜查,不僅翻了墨玄宸的住處、書房,砸壞了府裡不少東西,連帶著還打死了鎮南王府的人,在戍衛營那邊當值的墨玄宸聞聽訊息趕回去就動了大怒,領著人跟錦麟衛的人就廝殺了起來。

墨玄宸往日病怏怏的,可這次卻是下了狠手,當場就斬了謝孟陽一條胳膊。

錦麟衛的人攔不住墨玄宸,被墨玄宸拖著血淋淋的謝孟陽就直接找上了大長公主府。

景帝聽著那小太監的話不僅沒有釋然反而越發覺得迷糊,他眉心緊皺著說道:“怎麼還有洛家的事情?誰進了京兆府大牢?”

“是洛六公子。”

洛小六?

景帝問:“誰送進去的?”

那小太監低聲道:“是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