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宜蘭聽著雲錦初的豪言壯語只覺得她可愛。

她只以為雲錦初是在開玩笑,有些忍俊不禁地說道:“小姐就別拿我尋開心了。”

天下第一商行。

怎麼可能?

雲錦初見她不相信的模樣挑眉:“你看我像是在玩笑?”

孫宜蘭笑容微斂:“行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雲錦初淡聲道:“有什麼不容易的?我有錢,你有人。”

“你該知道我跟鎮南王世子的事情,我與他勢必是要成親的,陛下也定會要他繼承鎮南王府。”

“我身後有宋家,有鎮南王府,這些都是別的商戶所沒有的。”

雲錦初歪著頭時,髮間珠釵錦穗垂落下來,眉眼彎彎地望著孫宜蘭。

明明像是說著不知天高地厚的玩笑話,可那漂亮的眼眸裡全是認真,每一句都擊中孫宜蘭心底。

“雲家本就是行商出身,自有人脈、商路,我父親留下的錢財也足以重建商隊,招攬人手。”

“只要孫姐姐願意,你和孫伯大可助我將雲氏商行重新運作起來,就算成不了天下第一商行,我相信以孫姐姐的能力也定能成為數一數二的存在,到時身為整個商行的掌舵人,哪怕你只是女子,又有誰敢輕視?”

她言笑晏晏,言語之間滿是蠱惑,

“我看的出來,你雖看似溫軟無害,實則生性卻是猛禽,你本就該翱翔天際,又何必委屈自己做那鳥兒,困頓在這一方之地?”

“你難道就不想嚐嚐那傳聞之中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的滋味?”

孫宜蘭聽著她的話有些口乾舌燥,忍不住說道:“小姐…這話可說不得。”

“有什麼說不得的。”

少女倚於椅上,眼尾輕揚時肆意而又張揚。

明明臉上還帶著幾分未褪淨的稚氣,可那黑白分明的眼眸裡卻蘊滿了野心勃勃。

“錢權二字,自古相輔,不必重權在握,亦能手握天下命脈。”

“等你到了足夠的高度,權利、士族都會為你讓道,就連世俗也會因你妥協。”

“你不必嫁人,自有那漂亮乾淨的美少年前仆後繼填滿你的後院。”

“你也不必生子,自有無數乖巧孝順的人爭搶著來當你的孝子賢孫。”

“孫姐姐,你難道不想體會一下?”

孫宜蘭目不轉睛地看著對面畫著大餅的女孩兒,本該覺得她太過狂妄,覺得她無知天真。

她本該嗤之以鼻。

覺得雲錦初這些話如同玩笑兒戲,隨口笑上一句就敷衍過去。

可不知道為什麼,對上雲錦初那清零幽黑的眼眸,她卻是有那麼一刻瘋狂的心動。

她本就不是循規蹈矩的人,否則也做不出休夫的事情。

她亦有野心。

只是世俗壓迫之下,她的野心被藏在了心底,壓在了這小小的布行之中。

可一旦給其沃土,允其雨露。

那野心的種子就會瘋狂滋生蔓延,最終長成連她也難以壓制的參天大樹。

孫宜蘭舔了舔嘴唇:“小姐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雲錦初看她:“你覺得我是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