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臺可算是這後山的至高點,有數條小路可到山下的開闊處。而山下開闊處,則是各堂平日的修煉之地,他們以河為界,或是以小路為界,互不干擾。

站在占星臺上,可盡覽無餘,下面的修行弟子們,有時候多,有時候少,總之都有專人組織和安排,不像李一明一般,無人問津。

閒來無事,李一明把占星臺和石室裡裡外外都收拾了好幾次,居住的地方也顯得精緻了不少。還在靜衣師太那裡,搬來了個無用的大水缸,用它來聚水澆灌、養魚養花,這日子過得也還有聲有色。

種草養花,可是李一的拿手好戲。畢竟在鄉下待過那麼多年,所有的活幹起來也是信手拈來。而靜衣師傅處,卻顯得清貧不少,一日三餐粗茶淡飯,打坐修習、少言寡語。

這山下的黑魚倒也肥美,多的數不勝數,且根本不怕人。想吃了,趁著下面沒人去河裡抓就行,比在菜市場買還方便和新鮮。河邊聚集很多紅頭鴨,每天不知道能撿多少鴨蛋,加上鴨肉緊實,紅燒、燒烤皆可。

黑魚、鴨蛋、紅頭鴨,除了這些還有狍子經過,只是不好捕獲而已。一直在想用什麼辦法,可以抓只狍子來嚐嚐鮮,這點倒沒有什麼經驗。要是狗子和黑毛在的話,他倆定能想到辦法。

有時候,在山崖處栽到些野山參。抓只黑魚燉了,給師傅也捎帶過去。開始她也就只喝幾口湯,後來是連湯帶肉都能吃光,也認可了李一明的廚藝。只是,兩人詳談甚少,傳功之事更是隻字不提。

這幾個月鴨子吃了沒有一百隻,也有八十隻了。數量上沒見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也不知道是自然生長的,還是有人在豢養。管那呢,有得吃就行。吃飽喝足,樂在逍遙自在。

不知過去了幾個月,有時看到山下那些弟子在五修方面也小有所成,心裡羨慕得不得了。而下面的弟子,每次都能看到占星臺得羅盤上有人在看他們修煉,也覺很奇怪,後來才得知是占星堂的一個小弟子,便是開啟五色金花的那個。

不知道的人,以為她在靜衣處學了些什麼些高深的功法。也就李一明自己知道,他哪裡學到了什麼功法,就是整天養花種草、摸魚抓鴨而已。沒幹過一件正經事。

有過了一些時日,以至金秋,天氣漸漸轉涼,這日天快黑了,一弟子正獨自一人在下面練功。

見他在不聽重複著一個動作,好像是在臨空畫符。這小身板,還有這形象,似曾相識。

“白俊師兄。”李一明在高處喊道。

見四下無人才敢叫,武修本就很嚴格,李一明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這些弟子修習不認真的話,還會被師兄棍棒伺候。

白俊望去,見高臺上有人在叫他,一眼就認出了是李一明,尋摸著爬了上去。

“一明師弟,你這是?”

李一明把他邀進石室內,回道:“哦,這是我的居所。”

白俊四下看了一圈,道:“舒服,師弟可比我們舒服多了。”

“還行,不用練功,整天瞎逛就可以了?”李一明隨口回道,給他盛了一碗老鴨湯,說:“師兄,吃吧?”

一大碗鴨湯上面還浮著一隻鴨腿,白俊拿起就啃起來,也就幾口就吃了個乾淨,然後把鴨湯一飲而盡。

還有些意猶未盡,道:“好味道,師弟好手藝。”

“這個菜難道是?”

“對,就是下面河裡的紅頭鴨,味道不錯吧?”

“哦,原來如此。”

又盛了一碗,邊吃邊說:“這紅頭鴨可是百草堂拿來練藥引子的,聽說可不是一般的鴨子。”

雖這麼說,可白俊一點也不在乎,兀自在哪裡吧唧嘴,還一個勁地說:“好吃,好吃。”

“這點我還不知道,唉,管他呢。這麼多,少幾隻也沒人發現。”

“恩,對,師弟說的是。”白俊根本不管是偷來的,只知道吃。幾碗連湯帶肉這麼一造,也算半飽了。

白俊打了個打了個長嗝,吧唧嘴回味了一下,道:“美味,美味啊,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此情此景,真想吟詩一首。”

“吃鴨又喝湯,解乏又療傷,獨坐星臺上,人間事事忘!唉!”

“哎喲,白師兄好詩好詩呀!”李一明誇讚道。

他哪裡懂什麼好詩壞詩,附和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