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子和黑毛兩人一明可有些日子沒見面了。他倆只是聽說一明家做生意發財了,早早就搬到鎮子裡面去了,哪還會待在這窮鄉僻壤。

可謂是苟富貴、莫相忘。其實一明早就想去看下這兩個朋友,可忙於店裡的各種雜事,一天推一天的,一直推到了現在。

這倆個活寶,不知道這倆年在鄉下混得怎麼樣,按道理應該沒有婚配,至少一明從未收到過二人的請帖。

狗子全名叫王德紅,因瘦弱如狗,也就有了狗子一稱。而黑毛名叫王德彪,因生得黑,加上五大三粗,所以就叫他黑毛。這倆人本來就是堂兄弟,狗子為哥,黑毛為弟。之前三人,常混跡于田間地頭,什麼抓蛇撈魚,樣樣精通。

可自從一明離開之後,想必這倆人也少了不少樂趣。

這一日,一明在二人家中尋找不得,想來他們肯定在田裡的草垛上面曬太陽,便尋找過去。果不其然,狗子和黑毛正在那裡翹著二郎腿,嘴裡叼著草看天。

一明走上前去,說:“村裡的劉鐵匠想著誰?”

二人齊刷刷地看向一明,心領神會,一起說道:“陳寡婦給他留了門兒!”

“哈哈哈哈,狗子、黑毛。”一明笑道。

狗子和黑毛齊聲叫道:“二蛋!”

原本是調侃村裡劉鐵匠和陳寡婦的順口溜,居然成了三人碰面的接頭語了,這其中的樂趣恐怕也只有三人知道罷。

一明又說:“劉鐵匠為甚又不進門?”

狗子和黑毛對望了一眼,對著草垛下面的一明喊道:“她給胡瘸子給生了個兒!”

“哈哈哈哈”

狗子和黑毛從草垛上面跳下來,三人抱在一起,笑得圍繞在田間地頭,驚出一片麻雀。

就這樣,良久未見的三人,一直從上午侃到下午。餓了就在包穀地裡隨便掰了幾個玉米,烤著吃了。

狗子和黑毛兩人更是把這幾天鄉里發生的一些事都給說了一遍,什麼劉鐵匠和胡瘸子打架,張麻子來勸架,最後兩人一起打他。但是說來說去,都是圍繞著陳寡婦的風流事。一明越聽越來勁,這無端之中又出現一個張麻子,是要問個清楚、搞個瞭然。

二人便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把這件事添油加醋完整述說了一遍,直笑的一明腰都直不起來,好生快樂。

三人有說有笑,一直侃到了天快黑了。估計陳寡婦家的事會讓他們侃個三天三夜。合著這一天淨在這裡扯淡了,一點正經事沒聊。

一明見天色不早了,三人肚子裡面空落落的,就提議帶他們去鎮上的醉仙樓坐一坐。

二人聽到有人請客吃大餐、喝好酒,那跑得和狗一樣快,直拽著一明飛奔而去,片刻功夫就到了醉仙樓。

此時醉仙樓正到飯店,客人絡繹不絕,一明找了一個安靜的雅間,叫他倆隨便點。這二人哪見過這個陣仗,點起菜來有些畏首畏尾,一點也不乾脆利落。

一明直接對著店小二說:“炒一本,再上幾壺好酒給我這倆兄弟潤潤嗓子。”

狗子人比較機靈,他瞪大了雙眼,誇起來:“哎呀,二蛋,不對李大哥,幾年不見,大變樣了啊。怪不得前幾天我路過你們李家祖墳,上面冒起來青煙。”

一明搖了搖頭,回道:“狗子啊,少來這套。別客氣,隨便吃就是了。”

黑毛嘴比較笨,不會說什麼恭維的話,只會在一旁“是是是,對對對”的恭維。盯著眼前的那盤花生米,一個勁得往嘴裡塞。

狗子拍了下黑毛的腦袋,說:“你個沒見過世面的東西,正菜這還沒有上呢。”

黑毛理都不理他,附和道:“是是是,對對對。”一直在哪裡吃著花生米,對他二人置若罔聞。

也只片刻功夫,上滿了滿滿一桌子的菜。還有一些因為擺不下了,小二說等他們吃完一部分再上。

狗子和黑毛就像餓狼進了羊群一樣,看到什麼就咬什麼,也不管到底是什麼食材,先吃了再說。空暇之餘,三人碰幾杯小酒,中途話都懶得說。

相比黑毛,狗子還顯得文雅一些,還時不時和一明寒暄一下。待到酒過三巡、菜到九分,兩人打著飽嗝,才有十分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