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攝政王府,霍衍得到訊息,瑞王已在城外十里處安營紮寨,自己與副將兩人趕往京城。

“瑞王如今到哪了?”霍衍批閱著手上的公文詢問。

“回王爺,據探子來報,瑞王此時差不多已經進了京城,這會應該找個驛站住下,準備明日面見皇上。”府兵老實回應。

居然只帶了副將,這位藩王到底打的什麼主意?霍衍安排妥善,護衛昭帝安全。

趙宣城知道父親進了京,不顧宮禁往外頭趕,一路上將攔截的人打得皮開肉綻,彷彿皇宮是個能夠隨意往來的地方,這事傳到昭帝那邊,令其十分不滿。

“這趙家父女當真把朕當什麼了!”霍澤將手中的奏摺扔在地上,已是動怒之色。

蘇相趕緊上前將奏摺撿起,輕輕放到書案上。

“瑞王猖狂,連帶著郡主也不懂規矩,如今既然都入了京城,那就是天下腳下,天子之怒,浮屍百萬流血千里,若他們仍然不知收斂,陛下再治罪便是。”蘇相勸道,試圖讓霍澤消氣。

霍澤何曾沒有這心思,可瑞王此次進京,竟將十萬兵馬安置在十里外,這是什麼意思想必不用多說,皇帝手中雖有數十萬兵馬,但分散開來調動需要些時日,若是瑞王哪日真狠心奪位,目前根本無法抵擋。

蘇相也看出霍澤心思,眼下京中能打大戰的只有越家那三位,越疆畢竟年紀大了,越縐莽撞,真真能與瑞王抗衡的就只有越潯,可先帝收回了越家兵馬,又冷落越家,現在有需要想要再重用他們,未免太過勢力。

“皇上,微臣認為,越家近來屢屢立功,之前剝奪的兵權,是否能再重新考慮?”蘇相大膽提出意見。

霍澤權衡利弊後,最終應允,只是這兵權不敢多給,也只留了能與瑞王抗衡的十萬。

京城驛站內,瑞王坐在坐榻上大口喝酒,突然門被開啟,趙宣城高興地衝進來,撲到瑞往懷裡,喚著:“父王!”

看到趙宣城,瑞王眼前一亮,趕緊伸手抱住,“乖女兒,怎麼這麼晚還出來?父王都說了明日一早就去看你,你這孩子。”看似怪罪的話,實則句句寵溺。

趙宣城撒嬌地晃著瑞王的手,道:“女兒想你了嘛,人家好不容易出來的,您這是在怪我嗎?”

瑞王就吃這套,趕緊哄著:“不怪不怪,只是這皇宮不是有宮禁一說,你是怎麼出來的?”

趙宣城說到這個就來氣,她雙手叉腰抱怨道:“還說呢!女兒要出宮,他們硬是不讓,我只好將他們打得皮開肉綻,看誰敢攔我!”

瑞王聞言皺了下眉頭,但很快又笑容替代,既然事情都做了,那再說什麼也沒用,橫豎有他在身邊,皇宮那些人能拿他怎麼樣,但還是表面上囑咐幾句:“往後不可如此莽撞,我畢竟是藩王,吃的還是他們霍家賞的俸祿。”

“知道啦。”

見女兒應允,瑞王也就揭過此事,看著面前許久未見的女兒關心道:“怎麼,來了京城這麼多日,可有什麼好玩的?你那心上人可對你有什麼意思?”

後半句才是瑞王想關心的點,他知道宣城一直對越潯情有獨鍾,以前還能攔著,可宣城竟如此堅持,他也就隨她去了。

“京城哪裡有什麼好玩的,我對此地又不熟,整日關在皇宮裡快悶死了。”趙宣城講著講著有些委屈,“行之哥哥現在一心疼愛他那商戶出身的妻子,都不把我放在眼裡!父王都怪您!若不是你,我早嫁給行之哥哥當妻子了。”

“哦?還有這事?”瑞王有些震驚,他原以為越潯娶妻只是越家人安排,沒想到他本人還上了心。

瑞王一開始想把宣城嫁給封地的世家大族或是跟隨他許久的將領,只要在他眼皮子底下,這些人根本不敢對宣城不敬,可宣城怎麼也看不上眼,一心惦記著越潯,硬生生將自己的婚事一拖再拖,後來瑞王也就隨她去了。

在聽到越潯成婚的訊息時,他第一時間告訴宣城,可沒想到宣城還是不放棄,越潯他見過,確實是人中龍鳳,一開始他也是有意撮合兩人,可越潯出事後,他就決心不讓宣城跳這個火坑,可沒想到越潯命大,如今還有所作為。

“越潯既已成婚,宣兒你就另擇佳偶吧。”瑞王嘗試勸著。

趙宣城感到委屈趴在桌上哭鬧起來:“我不,我就要行之哥哥,不嫁給行之哥哥,我這輩子就這麼蹉跎下去。”

瑞王最怕她哭了,趕緊哄著:“好好好,父皇幫你想法子,你可別哭了。”

“真的?”趙宣城起身,抹著眼淚。

“真的,只是聽你說,越潯與他妻子感情甚篤,若是讓他們兩人和離,怕是不大可能。”

趙宣城委屈咬咬嘴唇,讓步似的說道:“那就勉強讓她做個妾吧,只是讓她住遠些,免得耽誤我與行之哥哥。”

瑞王心中幽幽嘆口氣,你做妾,那越潯都不一定要,何況讓她做妾,凡事走一步看一步,先穩住宣城再說吧。

翌日,瑞王翻出許久未穿的朝服,一大早便趕往皇宮。

“臣趙淵拜見皇上。”瑞王拱手做了個揖,卻沒有行跪拜禮。

朝臣們議論紛紛,就連霍澤也變了臉色。

“瑞王許久未到京城,想必禮數忘了吧,拜見皇上要行跪拜之禮。”傅大人站出身提醒道。

瑞王聞言先是瞪了他一眼,接著為難地說道:“臣近日長途奔波,傷了膝蓋,這跪拜之禮......”

霍澤斂了面色柔和說道:“無事,按理來說,我還得喚瑞王一聲皇叔,長輩有疾,哪能勉強,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