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韞想到越潯的信,心中有所預感,這封信應該能幫到忙,於是將它取出遞給呼延郅。

呼延郅疑惑的接過,漫不經心的開啟,表情卻一點點認真起來,看完後合上問道:“這是越潯讓你給我的?”

“是。”柔韞忐忑,不知信上是何內容。

“如此甚好,放心吧,公主的事我會幫你的。”

“多謝王子。”柔韞驚喜抬頭,眼裡有著一汪春水。

呼延郅擺擺手,揚了揚手上的信。

“不用謝,信上的內容對我有幫助很大,咱們相抵了,回去告訴越潯,我等他上戰場與我一決勝負的時候,到時若輸了,可得按我們匈奴習俗來。”

柔韞不懂他的意思,但還是點頭承諾會把話帶到。

“呼延王子,若無事我就先回去了。”柔韞重新戴上帷帽站起身。

呼延郅仍是慵懶的躺在玉枕上,擺擺手:“去吧,可別讓人發現了,誤會我們幽會。”

柔韞帷帽下臉頰一紅,匈奴人連開玩笑都這麼開放嗎?瞥見呼延郅髮梢仍淌著水,出於醫者仁心,好意提醒道:“頭髮未乾,不要隨意躺下,易犯頭風,若是真的醉得難受,泡杯蜜水喝喝吧,我就先行告退了。”

呼延郅聽到女子的關懷,閉著的眼,睫毛稍作抖動。

“郅。”

“什麼?”柔韞腳步一頓,沒有聽清。

“我的名字呼延郅。”他再次強調一遍。

柔韞不知作何回應,出於禮貌還是應了聲:“我記下了。”

呼延郅隔著屏風,只能看見女子的裙襬漸行漸遠,直到消失,自己想著她的話,猶豫了一會兒,從席上爬起,撿起被自己扔遠的帕子繼續擦拭著溼潤的發,望著一池荷花,心情愉悅地笑出了聲。

呼延郅做事利落靠譜,沒過幾日,和親的聖旨就頒佈天下,端淑公主賢惠柔雅,端莊秀麗,加封端淑大公主,和親匈奴大單于為大閼氏,婚期定於年末。

柔韞聽到訊息,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婚期延後是好事,該高興,但是和親聖旨已下,木已成舟改變不得,端淑大公主和親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就算加封再高的位份,就算補償再多的陪嫁也無濟於事。

匈奴雖與啟帝承諾,不需要任何陪嫁,但啟帝如此好面子之人,定不會因此丟了面子,所以這點不必擔心。只是…端淑雙八年華要嫁於一垂垂老朽的單于,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惋惜。

柔韞捏住醫書,忍不住在書房內嘆氣。

越潯筆墨一頓,抬起頭問:“可有什麼煩心事?”

“公主那麼年輕卻要嫁給六旬的單于,他們如何捨得。”柔韞說出心中看法。

“我們身處黎國無法理解,但是匈奴及周邊部落之間,為了維繫盟友關係,常常以相互聯姻為主,羌族的首領已近七旬,卻娶了胡族首領十歲的女兒,這是常見之事,在草原不是什麼稀罕事。”

越潯說的雲淡風輕,柔韞卻震驚的瞪大眼睛,久久才緩過神。

“對了,將軍。呼延王子讓我給你帶句話,他渴望與你戰場一絕勝負那天,若是贏了他可要按匈奴習俗來。”柔韞記起呼延郅的話,一頭霧水詢問:“後面這句是什麼意思?”

越潯重重落筆,宣紙直接被戳破。越潯不語,他想起之前所看的匈奴記事,匈奴人常有父死子繼,兄終弟及,納敗者女眷為妻妾的說法,呼延郅如此說,不就是想告知,他對自己妻子有興趣嗎。

“將軍?”柔韞見他走神,耐心的再喚他一句。

“沒什麼。”

越潯心裡憋著氣,他不知為何一個個男人都打起自己夫人的主意,雖然她確實容貌昳麗,端莊賢淑…越潯在心中羅列出各種優點。

姜柔韞再好,也已是他的妻子,都擋不住這群人的窺視。呼延郅是匈奴人,受匈奴文化影響,腦回路奇怪些還能理解,可霍衍是什麼人,從小四書五經,倫理道德,那些都是白學了嗎?不知朋友妻不可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