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安雅奮力點頭,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好痛……」

「誰讓你咬這麼用力,把麵包當成我洩憤也不用傷到自己。」艾登站起身,拿著面紙走到她身邊,蹲下身來替她擦去清澈的兩滴淚珠。帶著捨不得她掉淚的神情哄著:「嘴巴張開來我看看。」

安雅摀著嘴拼命搖頭。

她嘴裡的麵包還沒吞下去呢,就算看牙醫開啟嘴之前醫生也會叫你要刷牙啊!怎麼好意思這時候張嘴啊?

「你以為我要幹嘛?我是醫生。」

安雅勉為其難的吞下面包,用手背揉揉溼潤的眼眶,休息一陣才有力氣反擊:

「你是腦神經外科醫生,又不是耳鼻喉科,叫人開啟嘴巴前也惦惦自己斤兩啦……痛死我了。」.五

「我兼看耳鼻喉科。」他笑。

「你還兼看牙科好了啦!」她才不信。

「我相信你沒事了,吃東西小心一點,連這種小事都要人操心。」艾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好服務生這時候送上了餐點。

墨魚義大利麵、羅馬香煎小牛肉排、醃漬鮮薊、兩份米蘭蔬菜湯和兩客草莓提拉米蘇。這些是小女孩比手畫腳點的菜?那她真厲害。

「你怎麼知道哪些是羅馬特色菜?」

「我不知道啊,反正就字樣旁邊有個『贊』的圖片,點就對了。」反正不好吃我就說說是你自己要相信我的,我可不負責。

「你的香煎小牛肉排。」艾登替她分配著桌上的菜餚。

「等等,我的是墨魚義大利麵,小牛排是你的。」現在小牛排是大忌,讓艾登自己承受什麼弓形蟲的大腦攻擊吧。

「是嗎?我如果沒記錯剛剛果斷喊著要吃這道菜的人不是你嗎?」

「我現在比較想吃墨魚面啦,小牛排就給你了。」艾登大爺還好意思說這句話?她現在不敢吃小牛排不就是他害的!「我要先開動了,大爺你請自便。」

艾登看了她一眼,隨手招喚在一旁候著的服務生。

「先生,請問有什麼需求嗎?」

「給我一個空盤。」

「是。」

安雅吸著墨魚麵條,靈活大眼睛看著眼前用義大利文交談的男子。莫名的,她覺得艾登講義大利語的腔調好好聽;義大利語本身就富有節奏性、音樂性,配上他低醇有磁性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如果閉上眼睛去感受會覺得好像置身在歌劇院,而他就是準備上場的世界級男低音歌手。

真想聽他唱首歌。

「芃兒,在發什麼呆?」艾登看著露在芃兒紅豔豔小嘴外那一短截的麵條,神情透露出她的思緒不曉得到哪裡個世界去遊走了。

「在想你會不會唱歌。」芃兒回神,只見艾登手上多了空盤子在分食他盤中的小牛排。專注切割的樣子、利落的刀法,他在手術室應該也是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