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生的同學。”安雅看到這張曾經臭罵她一頓的臉,莫名一陣不好意思。

“艾登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就說我是同學而已?”艾爾頓湊近安雅,笑得好像球場上的焦點人物般。“艾爾頓‧多寧,黑太子的研究所同學,是他寥寥可數的朋友名單排第一位的。”

“艾爾頓你找死嗎?”這男人一來就掀他的底,什麼朋友?根本是剋星。

“認識你以來我已經被你賜死很多回,不差這一次。”艾爾頓熱切的目光從可愛的安雅轉移到她們的餐桌。“你買了那家的可頌和咖啡歐蕾?”

“不就你一直鬼叨著。”

“不對不對,你們義大利人真是不會吃東西!”艾爾頓對餐桌上的容器非常有意見,遂自起身去拿白瓷咖啡歐蕾杯出來。“對你們來說咖啡歐蕾是咖啡加牛奶,但對我們法國人來說咖啡和牛奶必須等量,而且一定要裝在咖啡歐蕾杯才行。”

“什麼義大利人不會吃東西?你們法國人講究的餐桌禮儀還不是我們義大利傳過去的。”

“別跟我說文藝復興時期梅迪奇小姐(Catherine de Medici,嫁給法國國王時將義大利文化帶至當時被認為是野蠻之地的法國的事情,都已經過了五百年,早就變成法國的文化標誌了。”艾爾頓認真地將咖啡歐蕾重新裝在屬於它的容器裡,才甘願坐下。

“您對吃這方面還真講究。”奧羅拉笑看打理餐桌的艾爾頓。

“很高興認識你,美麗的小姐,您這麼說是對我們法國人的恭維。”艾爾頓一進門就看見一個與安雅氣質截然不同的女人,若不是艾登攪局他也不會到現在才跟人家打招呼。

“法國人?可您的名字是英國人的名字呀。”奧羅拉剛才聽見他的自我介紹,他的姓氏是英國特有的。

“我是英國人,但從小就住在法國直到高中才又回英國,所以我對法國文化比英國瞭解更深。”

“叔叔!”伊凡坐在兒童座椅裡動彈不得,只好大叫來吸引目光。

“小可愛,鼻子眼睛都紅紅的,你做了什麼壞事捱罵了?”

“阿姨不跟我住,我沒有做壞事。”伊凡拍打著桌子抗議道。

“哪位阿姨不跟你住?”

“安雅阿姨。”

“安雅?可是你不是已經有奧羅拉阿姨了嗎?”艾爾頓之前就聽艾登說過,他請了兩個保姆,一個顧白天一個顧晚上;他上次再白天見到安雅,那麼顧晚上的一定是奧羅拉了。

“我要!”伊凡才不理會艾爾頓說什麼,左手用力拍打桌面昭告天下,他就是要!

“伊凡,阿姨說過你不哭就留下來陪你,但阿姨沒說你可以耍脾氣喔。”安雅拍打了伊凡的小手背,故意板起臉來。

“小孩子,你就別跟他計較了。”艾爾頓隨興一笑。“你就住進來呀,反正明天我們倆要去巴黎一趟,不會在家裡礙你的眼。”

“誰礙眼了?我不說話你就喧賓奪主了!”艾登冷聲奪回自己的發言權,但艾爾頓早就習慣他的脾氣,完全沒有放在眼裡。

“好好,我不搶你主人的風采,我借你家廚房一用。”艾爾頓長臂勾起安雅曾經穿在身上的可愛粉紅圍裙,利落地運用光潔的廚具。“我要做地道的法式奶油薄餅,讓你們幾個羨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