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結束展覽的一個晚上,卡爾和安雅同樣在鄰近餐廳吃飯,安雅再一次覺得,卡爾比她還要像華人。

“嚐嚐這西湖醋魚,還有蓴菜湯,這蓴菜湯只有在西湖才吃得到。”

“蓴菜?這長得像池塘上的浮萍啊。”安雅努力用筷子撈起所謂的“蓴菜”,一臉狐疑。

“蓴菜是生長在西湖裡的水生植物,傳說東晉畫家顧愷之的畫法就被人稱作『蓴菜條』,我點這菜是想搞清楚到底為什麼有這種說法而已。”卡爾舀起蓴菜湯嚐了一口,口感不錯……只是這菜吃起來有點像是在吃羹,滑滑溜溜的。

“你還對國畫有研究啊?你不是調香師嗎?”她開始覺得,卡爾和艾登一樣都是會移動的ogle大神,有問必答。總不會他們倆個都一樣喜歡看奇怪的書吧?

“只是興趣。”她的眼中流露出崇拜,要搏取安雅的好感還真容易。“吃飽之後,我們去看印象西湖吧。”

“呃……不用了啦,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了。”安雅知道卡爾想辦法在逗她開心,讓她多走一些景點參加一些活動,她就不會因為艾登而悶悶不樂了。

“我沒有什麼要忙的,展覽明天就結束了,今天是最後一晚偷得悠閒。”卡爾輕啜一口西湖龍井,臉上有一絲喜悅。最後一晚了,他也該有所行動。

“你要回去法國嗎?”

“嗯,歡迎你來。”卡爾享受著龍井的餘香在口中縈繞,滿腹詭計像沉在杯底的茶渣經過攪動翻身而上。

安雅只是笑笑,等她去法國啊,那就等到她跟艾登吵架的那一天……不對,他們現在就在吵架,那她等一下就可以打包跟他走了。

“還在想那個『路人甲』?”

“呃──也沒有啦,只是他那天威脅我如果我不馬上回去他要來逮我,可現在連個鬼影子也沒瞧見,他是到外層空間去找我了嗎?”安雅咬著玻璃杯沿,小小聲嘀咕。

這個大騙子!

“原來你有被虐的癖好。”

“我、我哪有!”誰有被虐狂,講起來很像變態耶!

“那為什麼還希望他來打擾你工作?”

為什麼……她也不知道,儘管他來了可能會擺臭臉、會兇她罵她,可她還是希望他出現在杭州,他們可以一起去走走所謂長橋不長情意長……喔,她是不是真的有病?

卡爾笑看她那所有心思都寫在臉上的單純,安雅對於他這個情場高手來說根本就沒有攻陷的成就感,但他不得不為之。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笑?”奇怪,她臉上有寫字嗎?

“如果我的另一半是你就好了。”

“是我?你要說的應該是像我就好了吧?你不是不喜歡女人嗎?”安雅沒神經的接話,而卡爾卻是以一貫表情應付。

“我也喜歡過女人。”

“啊?那你該不是會被女人傷透了心,萬念俱灰之下改喜歡男人吧?”

“哈哈哈,你的想象力很豐富。”卡爾喝掉最後一口龍井,用帶著回甘的唇舌說著:“走吧,我們去看看古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