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我這裡有一點吵,所以沒聽到。”奇怪她老公的聲音怎麼不是很愉悅?

“你人在哪裡?”

“我?我在杭州呀,怎麼了?”

“你見鬼的為什麼會在杭州?”艾登對著手機咆嘯,嚇壞了這方的安雅。

“我……我出差呀……你在生什麼氣?”他吼她?艾登居然吼她?為什麼?

“誰讓你出的差?誰準你出去了?你有經過我的同意嗎?”

“大總裁,你是不是吃錯藥啊?出差是你核准的,經費申請的公文你不是還讓多蘿西特地從會計部送來讓你批閱的嗎?為什麼現在一付你不知情的樣子吼我?”安雅莫名其妙被兇了一頓,脾氣再好的人也會發作。

該死的公文他沒看又送回會計部,因為那時候湛採心帶著兩個特務來找他,讓他耽擱了這件事情,所以公文又原封不動送回。

“沒錯,我不知情,因為我收到的訊息是研發總監和經理到杭州而不是你,你一個新人什麼都不熟去了杭州能做什麼?”安雅去了杭州就會遇上卡爾,這是他最不樂見的事情,讓他的脾氣完全失去控制而口不擇言。

“你什麼意思啊?是嫌我的能力不足嗎?那你可以不要招我進來啊!”安雅也吼了回去。艾登說這話實在太傷人了,怎麼可以懷疑她的能力?她一直很盡心盡力在工作,儘管她對義大利風土民情都還很陌生,但至少她努力要去適應、去學習,艾登怎麼可以一句話否定所有?怎麼可以!

“你馬上給我回米蘭。”

“我的工作還沒有結束,我不會提早回去的。”提早回去就真的會讓他認為她的工作能力只有如此,不回去、絕不回去。

“那你明天就準備在杭州世貿看到我,我會讓你很沒面子地離開會場,你自己考慮清楚。”威脅的話語落下,艾登絕情地把電話掛了。

“喂?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安雅緊握著手機,氣憤的模樣像要把手機捏碎;她想把手機丟出去,可這會場人太多了,隨便都會砸到別人的腦袋。“神經病,自己工作粗心大意為什麼怪我!”

“你還好嗎?”

“不好,我莫名其妙、我一肚子火、我想宰了他!”

“他是誰,居然對你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我老……路人甲啦!”老公?她不承認他是她老公,她沒有一個這麼不分青紅皂白、莫名其妙的老公。

卡爾暗笑在心裡,電話那頭的人肯定是斯拉維,斯拉維知道她來杭州會遇見他,所以失控了……真是有趣。

“既然只是路人甲,你就不應該為他傷神,對嗎?”卡爾安撫的聲音如春風和沐,讓安雅再氣也不至於擺臉色給他看。

“對,你這話說得真是太有道理了,那種人不用理他。”安雅咬牙切齒,嘴上雖然說不要在意可還是滿腹怒火。

“要跟我一起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展覽會場嗎?”卡爾嘴角微勾,準備展開他橫刀奪愛的壞人戲碼。

“你不用管我,你還在參展中,我自己去散心就好了。”這男人真會挑時機獻殷勤,隱晦的、消極的問法並不會讓人感覺厭惡,反倒會心甘情願地說好,只可惜她沒有這麼好騙。

“等等。”卡爾拿了只筆拉過安雅的手,在她細嫩的掌心寫下一串數字。“需要我的時候打給我。”

需要他?怎麼她臉上得表情是很需要男人的安慰是嗎?儘管不滿,安雅還是勉強笑笑,敷衍性的點頭。

唉唉,這是她和艾登相處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兩個人都大動肝火。以前她生氣艾登就哄她;換他不高興了,她也會低聲下氣地讓他心情好轉。可這一次,她真的咽不下這口氣來哄他開心,更不想照著他的話去做。

居然叫她馬上回米蘭,有沒有搞錯啊他?她是來工作又不是來觀光的,憑什麼他總裁不知道這件事就可以亂髮脾氣!她不愛跟人冷戰,但是這一次……她不管了啦!

她要把手機關了,乾脆丟到西湖裡算了,氣死她了!

安雅打了車離開世貿中心,來到西湖十景的麴院風荷,坐在長橋的矮欄杆上,看著秋風吹動枯蓮,看著夕照雷峰……心裡不斷地詛咒艾登最好喝水嗆到、走路滑倒、吃飯噎死,一直到有人出聲叫喚她為止。

“罵了這麼久,心情該好了吧?”卡爾在安雅的身邊坐下,與她並肩看著染上夜色的西湖水面。

“卡爾?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還知道她在罵艾登,她有罵出口嗎?

“這是長橋,直覺你在這裡。”他沒多解釋,三兩句帶過。

這是長橋?怎麼她的額頭上是寫著“我愛長橋”,還是她的臉會讓人想到長橋?奇怪的說法。

“不是你想的那樣。長橋是梁山伯和祝英臺十八相送的地點,長橋不長情意長。我猜你會在這裡感慨你先生為什麼不能體諒你出差的辛勞,還對你興師問罪。”

“你真的比我還要像華人,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東西?”安雅被他的說詞惹的發笑,也驚奇地發現卡爾相當會察言觀色。

“我對漢文化很有興趣,創作靈感也常常來自於中華文化的貢獻,不知不覺越研究越深。”他站了起來,轉過身面對安雅。“發呆一下午也夠久了,氣也該消了,我們去吃飯吧。”

“嗯。”她確實餓了,乖乖地跟在卡爾的身後。

他注意到她手上的鑽戒,也知道她在氣的人是她先生,看來他真的只是純粹關心她而沒有其他邪念……這樣觀察下來,卡爾應該是可以信任的人吧?只是吃頓飯應該無傷大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