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蕭清的心很難過,她知道這是小蕭清在心痛,看到她生父被人羞辱至此,她心裡怎能安心?

“爹,你跟我回家,我來照顧你和娘!”蕭清儘量放低聲跟他說話。

她今天來,就是要帶他回去!

賀敬的請帖上要挾她,若是今晚她不來,她再也見不到她爹了。

怪不得長公主不告訴她蕭碧恆的下落,原來就算她知道,她也很難見到。

蕭碧恆似乎聽不到她的話,他只抱著琴,護著琴,彷彿他懷裡的琴才是他的女兒。

“爹,我是清清!”蕭清站起身走近他:“爹,你看看我,清清回來了。”

蕭碧恆聽到清清二字,眼眸中有了反應,他回頭看向蕭清,眼神懷疑的盯著她看,像是不信又像拒絕,上下左右打量著她。

蕭清見他雙眸渾濁,眼底烏青,嘴唇乾裂而發白,臉上雖然有點紅潤,看著卻像腮紅,但盯著她的眼眸陌生又防備。

片刻,蕭碧恆收回視線,瞪大眼珠子喝道:“伱休想冒充我女兒,我女兒清清掉下山崖已經死了,死了,你以為你叫蕭清,長得像就是她?哼,我告訴你,你眼裡沒有清清眼睛有亮光,清清的眼睛是水亮的,你沒有,你不是!”

蕭清愕然,蕭碧恆是有陰陽眼啊,這也能看出來?她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怎麼會跟一個小姑娘的眼神清澈呢。

“爹……”

蕭碧恆躲她躲得遠遠的。

臺下的人著急了:“哪來不知廉恥的人冒充小郡主?”

“小姑娘,你是哪個教坊的舞姬敢私闖太師府?你知不知道你從這裡出去後,保證沒那個教坊敢收你,你連上京城待不下去。”

“趁著於大人還沒發火,趕緊出去,別等到太師叫人來把你轟出去!”

“跟她一個冒充的小丫頭廢什麼話,轟出去,亂棍敲死!”

“劉太尉說的極是,冒充的騙子,敲死得了!”

眾官員這時儘量拿出好脾氣來驅趕蕭清,每說一句便看上座的賀敬。

賀敬是主人家,允許一個冒充的女子在這麼重要的臺上放肆這麼久,肯定是有原因,他們說再多,也是在主人家接受範圍之內。

蕭清聽著臺下的人驅趕,又看向臺上的於修承與賀敬一副看戲的樣子,她想起蕭碧恆經常跟他唱的童謠,低聲念來:“螞螂螞螂過橋來,官家小姐篩鑼來……”

蕭碧恆不自覺的接著唸叨:“螞螂螞螂過河來,東邊打鼓西邊敲鑼來……”

“螞螂螞螂高,有人找。”蕭清又念。

蕭碧恆接著:“螞螂螞螂矮,沒人逮。”

“爹,你還記得你教我的童謠麼?我今年已經十八歲了,眼睛沒以前亮,但我是清清,是你的女兒清清啊!”蕭清哽咽的道。

蕭碧恆緩緩轉過頭,看著眼前長得跟趙柳眉極像的女子,剛才還瘋了一樣唱曲,此刻他眼中一清醒,遲遲的丟掉手裡的琴,他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一下撲了過去。

“清兒,清兒,你是我的清兒!”蕭碧恆哭著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