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里正顧不上理她的態度,想對她大聲怒吼,又想到這話不能大聲吼著說,只能坐在她們家院裡的小凳子上。

“你……坐下說!”

蕭清不耐煩的瞪著他,坐在了他的對面。

“說吧,啥事?”

焦里正壓低了聲問:“你從我家拿走的那張地圖,分明跟焦品良家的一模一樣,你咋能變出不一樣的?我打聽了,焦品良就是因為那張地圖被抓走的,說是送到軍營後,等肖都統醒來就處死!”

他早上去焦家和村裡打聽才知道,原來因為一張地圖的事,肖都統受牽連,被貶去翼州了,肖都統一怒之下,命齊副都統前來抓人,等他醒來就將人處死了。

焦品良這次沒啥希望了,是那張地圖害死了他,是從他家裡拿走的那地圖害死了焦品良。

蕭清一笑,道:“里正,我去過深山啊,自然知道深山裡有啥啊!”

焦里正怔然,心裡清楚了,這女人從他口中知道都統們要地圖,也知道地圖對於都統的重要性,所以她做了一份很詳細的最新地圖給了池家。

“伱咋那麼歹毒?這樣會害死肖都統,害死焦品良,你不知道啊!”焦里正大聲斥責問。

蕭清淡漠的表情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他不死,我就要死!”

她又說:“我早就說過,焦品良不會放過我,我不死,他不會罷休!同樣,他不死,我咋能安心呢?”

“為啥要鬧到這步田地?為啥非要死人啊!”焦里正無力的問。

蕭清:“……”

她眉眼森森的看著焦里正,這事該問問焦品良吧!

焦里正哪裡不知道罪孽的根源在哪兒,焦品良他已經沒人性了。

這一切罪魁禍首是他啊,身為焦品良的兄長,沒能及時勸住他,身為里正沒能處置好兩家的關係,是他的罪過!

“唉!我是個罪人吶,我是個罪人吶!”焦里正悲泣的從心裡發出。

蕭清見他捶著胸口自責,十分悲痛的樣子,坐在他對面漠視著他。

“你說我好好的看著瑤山村不好,為啥要參與這事啊,如今郭家小哥死了,焦品良又要死了,焦氏兄弟躺在床上飲食湯藥,從前風光無限的瑤山村,家家以焦家為首,如今咋變成了這樣?”焦里正說著說著哭了出來。

蕭清聽到他嗡嗡的抽泣,不敢高聲,又很壓抑,這麼大年紀的人,竟然在她面前哭起來。

唉!

她嘆道:“他叔啊,從古到今,從來沒有哪個村子以哪家為首能帶領好的,一朝如此,一村也是如此,焦家這些年被慣養的氣焰越來越高漲,在村子裡,走到哪兒人人都捧著,有句話,叫盛極必衰,今日不是蕭清,也會是趙清,錢清來告訴焦家這個事實,他這是自食惡果,他不害人,人也不會害他,咱們村裡的人其實很簡單,他們所求之事,無非是吃飽穿暖罷了!”

焦里正停止抽泣,倏地抬頭正眼看著眼前的胖嫂子,見她嘴角掛著寡淡的笑,目光點點閃爍著光芒,她的話像一把利刃擊穿他的心,他回望剛當里正那一刻,他所求的就是讓村民們有地有糧,如今他們在活啥?做的是個啥?

他眼淚懸在眼眶掉不下來,他忽然覺得自己連一個十八歲的小婦人都不如,他白活了半生。

他怔怔的看著蕭清半晌,腦中思緒萬千,自從焦品良成了全村的驕傲,他們好久沒有平和的過日子了。

他們焦家是該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