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小艾的床前守了一夜,林徉早起檢視宋小艾的傷勢。

大部分已經結疤,已經不再流膿,燒也退了。

林徉將夜壺盆抽出來,裡面有不少渾濁物。他曾經在福利院做過志願者,照顧一些老人。

人會吃喝拉撒,仙女也要放屁拉稀,這是很正常的。

宋小艾眼睛死閉,因為閉眼太用力,導致上下眼皮微微輕顫。

白皙臉頰冒出的腮紅熱的發燙。

林徉倒掉之後,用井水涮了兩遍,放在床旁。

宋小艾大病未愈,吃不得太油膩的,林徉親自熬了些米油,又加了些甘蔗紅糖。

等到米油吹涼,林徉端坐床邊,將宋小艾的頭捧得高些,勺勺米油送入唇中。

咕嘟。

宋小艾的喉頭輕輕蠕動,不敢有太大動靜。

喂好宋小艾,林徉邁過醉倒未醒的孟良,取掉封門板子。

兩手抱臂,上下牙打顫的宋陽走了進來。

林徉顰眉:“你在外面?”

宋陽打了個噴嚏,竄出兩條鼻涕蟲,趕緊用袖子擦乾淨:“你昨天喊我跟上,我跑了一圈也沒追上你。”

林徉汗顏:“昨日太過著急,把你忘了。你反正無事,跟我出趟門。”

林徉拖著跛腳瘦馬出門,將木匠做好的零件聚到一起。

宋陽沒見過這種怪物,但又覺得和織布機很像:“像是十八子巷的織布機。”

宋陽咧開嘴:“雙錠。”

雙錠織布機不止能夠織絲,還能織麻,織羊毛和棉花。

武朝的布商以絲為主,少數窮人會制麻,很難成衣。

取了雙錠織布機的各零件,林徉讓宋陽去買了些粗麻,向著十八子巷走去。

唧唧復唧唧。

走在十八子巷,織布機的聲音此起彼伏。

十八子巷的街道明顯比雲州城其他處寬,路過的馬車裝滿了卷好的素布,或是上了色的綢子。

林徉問了幾個人後,來到曹氏門口。

門縫裡探出戴著氈帽的小廝:“誰?”

林徉從袖裡搗出些銅錢交與小廝:“蔣忠醫館的人,有些事和曹掌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