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在真正見到上原克己之前,安室透承認他對自己這個警察體系裡的後輩還是抱有很高期待的。

畢竟這些年來他也不是沒關注過一屆屆警校畢業生裡的優秀代表,可最後的結果卻往往令他感到失望。

在上原克己這一屆之前,他甚至沒能夠記住哪怕一個名字,內部評估的成材率與他自己那一屆更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尤其是那些分配到警視廳工作的。

作為警視廳內分量最重的搜查一課甚至讓一個高中生偵探騎在腦袋上,被媒體渲染成了救世主。

是以,當他從朗姆那邊得知琴酒一行人居然被警視廳裡的一個警察給逼得離開了日本時,內心之中自然湧現出了幾許好奇。

雖然日本警察與日本公安兩大體系因為許可權原因經常性互有摩擦交流,但總體來說,上原克己對安室透而言稱得上一句自己人。

可現在,他怎麼覺得這個自己人似乎要比評估報告上的描述還要來得邪門?

“他和及川邦彥是從中學時代就玩到了一起的好友,目暮十三擔心及川邦彥的死亡對他心理會造成不少衝擊,特意給他放了幾天假。今天……應該確實還沒到他的上班時間。”

眼看著部下的兩條眉毛都快擰到了一起,沉默良久後的黑田兵衛在仔細回憶了一下小田切敏郎在與自己交流時所說的話,難得開口解釋了遍。

得益於警視廳最近這些年來的優秀學員匹配機制,上原克己這個名字可是早早就在上頭掛了號。

“及川邦彥?”

聽到這個名字的安室透頓時陷入了沉默。

這個人的遺物還是他悄悄整理後送回來的,作為前輩,在鋪好路後他本以為一切都已經順理成章的進行下去,奈何卡爾瓦多斯的發現毀了一切,連他都差點被波及到。

“那個組織的人,怎麼說?”

安室透沉默的當口,需要知道黑衣組織下一步行動以方便安排的黑田兵衛開口問道。

“讓我收拾好琴酒留下的爛攤子,擺脫日本警、政界對他們的關注,然後再調查清楚上原克己的弱點,對他出手。”

自思慮中回過神來的安室透聞言不由得冷笑一聲:“關於上原克己的問題,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應付好的。

“另外,我這次的副手是一個代號為愛爾蘭的傢伙,這是他的照片。”

說著,安室透便將一個摺疊的檔案袋從懷中取出,交到了黑田兵衛手中:“他的個人資料我還沒調查清楚,目前只知道和黑衣組織的一名元老級人物情同父子,就是那位逃跑的汽車大王。”

“你確定他們派你來日本不是試探或者陷阱嗎?”接過檔案的黑田還是比較關心自己這個部下會不會也變成了咬鉤的魚。

“不,我現在在他們眼裡還是忠誠的。說起來也是運氣,組織的二把手朗姆本來是打算派他手底下一個代號為庫拉索的心腹過來的。

“但在巴黎,庫拉索在調查一個研究所被炸案件時直接被一個神秘的炸彈犯給炸進了醫院。”

談起這件事時的安室透眼裡不由得多出了幾分玩味:“從目前所能確認的情報來看,那個神秘的炸彈犯以前大多活躍於俄羅斯境內。”

“俄羅斯人?”

“不清楚。”

安室透搖了搖頭,隨即踱步走向了終於安靜下來的會議室:“我先近距離觀察觀察上原克己,目前所有的資訊都在那份檔案袋裡。”

黑田兵衛低頭,鏡片下的深邃目光落在了手中這份對摺的牛皮紙袋上。

會議室內。

氣呼呼的目暮十三抬手正了正已經戴歪了的圓禮帽,在幾大心腹的集體認錯下終於走下了臺階。帶頭“瀆職”被抓了個現行的上原克己一臉尷尬之色,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與之對視。

“既然你這麼想回來上班,那我看你的無限制假期也是時候取消了。”

狠狠地瞪了眼上原,目暮十三大手一拍桌,直接圈定復工時間:“明天回來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