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就是你找來的人?”

“是的,夫人,”季殊領了三個人過來,“這三個是府裡資歷較深的花匠,早年間在府裡學過堂花術。”

三個人四十上下的年紀,長得各有特點,左邊的有一雙天生笑唇,唇邊有一顆美人痣,中間的那個額心有一枚紅痣,肖似佛陀,右邊的那個則是眼尾下垂,雙目含悲。眼下有一顆淚痣。

最中間的那個貌似僧人的帶頭行禮。

“夫人,屬下花森攜二位幼弟拜見夫人。”

“這是二弟,花嘯。”他指了指美人痣男人。

“這是三弟,花磊。”淚痣男人上前一禮,十足的穩重

沈靜大驚:“你們是三兄弟?”

花小森似乎已經習慣了別人這樣的反應,好聲好氣地回答:“是,花家世代為花匠,我們仨兄弟想著能相互照應,所以都在給國公府辦事。”

季殊跟著解釋道:“他們三兄弟,長得不像,久而久之府裡的人也忘了。”

沈靜點了點頭,這不怪府裡的人忘記,這三人除了都有痣之外,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你們仨之中可有見過迎客來之中的溫室?”

花嘯眼中充滿嚮往:“未曾,只聽說迎客來中的花房終年炭火燃燒,鮮花綻放,是為京中一大奇景。”

“曾經國公府的花房也是如此,只可惜國公襲爵後,說是太過奢靡,就把花房拆除了。”花森嘆了口氣。

“夫人可是要在府內重建溫室,我等定盡心竭力,效犬馬之勞。”花磊躬身道。

說完,三人就要從廳內撤出。

沈靜聽著他們三言兩語就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急忙抬手拒絕。

“不,若三位願意,與我往京郊走一趟如何?”

花家三兄弟恍然大悟,原來夫人是要在京郊莊園建造花房啊!

“謹遵夫人指命。”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沈靜雷厲風行,帶上三人直奔溫泉山莊。

黃沙滿地的官道上,兩輛黑色的馬車疾馳,第一輛載著沈靜和兩個侍女,第二輛則是花匠三兄弟。

沈靜估算了時間,等到幾人回到溫泉山莊,恐怕得到下午了,她不會騎馬,偶爾回國公府一趟當真麻煩。

她突然發現自己忘了些什麼。

車廂裡只有她和茜寶兩個人,霽音在外面趕車,好像比來的時候少了一個人。

沈靜這才反應過來,天,她忘了告訴霍昶她已經走了。

不過,霍昶好像已經許久沒有上朝了,她今早也沒見他過來隨遇而安吃早飯,多半是去刑部上班了。

那她還是不打擾霍昶上班比較好。

此時,隨遇而安院內,下朝回來的霍昶站在廳外摘粘在衣袍上的枯草,他和暗二在廳外站了半刻,也不見有人出來迎接。

霍昶敲開門,秋風吹入門內,裹挾著寒意,木窗“咔”地一聲撞在牆上,無人理會。

霍昶咬牙切齒:“沈靜!”

他轉頭,滿園的枯草“沙沙”作響,彷彿不約而同地嘲笑他,還有許多翻飛的草絮不分先後地飄到他眼前、臉上甚至忘鼻孔裡鑽。

暗二見霍昶表情越來越難看,趕緊在一旁說道:“國公爺,您不是約了人在見嗎,還是辦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