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從路家莊那次夜遇流寇洗劫,路方遠老莊主無奈遣散了眾家奴,攜帶了詩揚、詩瑤本欲投奔冀州海城高唐處,那丫鬟小倩自小是個孤兒,由路家一手養大,死活不肯離開路家,就跟隨了三人一路同行。行不幾日,卻遇北郡戰亂,北行不得,滯留在高陽郡,忽記起本家近門兄弟路方山就在高陽郡一帶任職,就四處打聽,欲投靠於他。

後聽得人說路方山近日已調任奉遠縣任知縣一職,一家人就即刻啟程南下奔奉遠而來。卻說那路方山自幼與路莊主相熟,是近門的自家兄弟,兩小無猜,時隔多年,再次相見,自是高興。

這知縣夫婦無兒無女,見了自家的侄兒侄女,就覺得格外親近,尤其是那路詩瑤,文靜賢淑,又有文采,深得知縣夫婦二人的喜愛。

路知縣於是很快在縣衙近處為路莊主一家人安排了住所,並常邀請路家人來縣衙做客,一來二去,兩兄妹就和縣衙內眾書吏、衙役相熟了,陸詩瑤和小倩閒暇時更是在後堂裡與嬸母楊氏同吃同住。

卻說溫一楠跟隨小倩來至後堂,那楊氏和路詩瑤早早迎候門外。楊氏雖然已年過三旬,卻依然風姿猶存,而那路詩瑤在明亮陽光下綻放著燦爛的笑容,正所謂明媚動人,生如夏花。

“這就是你常說起的溫公子了?”楊氏笑著說。

“夫人,在下這廂有禮。”溫一楠上前施禮道。

“溫公子不必拘禮。”楊氏道。

溫一楠又轉向路詩瑤深施一禮道:“路姑娘一向可好?”

路詩瑤道:“還好。”

“剛才倩兒與我和詩瑤說有貴客登門,我還納悶,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公子氣度不凡,難怪,難怪。你們這裡說話,我去安排安排。”楊氏說著就往前院而去。

“一楠哥哥佩戴的是何劍?”路詩瑤見嬸母走遠,轉頭問溫一楠道。

“姑娘且看。”溫一楠輕輕抽劍出鞘,陽光下,劍身上雕刻著的一朵蓮花熠熠閃光,正是當年路詩瑤所贈。

路詩瑤接劍在手,漫卷起舞,劍隨人影,如輕風吹送,又如飛花飄落,一招一式,飄忽輕靈,變幻絕妙。

溫一楠目不轉睛地欣賞著這曼妙之舞,不由心中暗自讚歎!

路詩瑤舞罷,收劍定勢,氣定神閒。

“好劍法!不知路姑娘所舞之劍何派何名?”溫一楠驚歎道。

“一楠哥哥精通劍術,天下劍法無不知曉,就不識得此劍嗎?”路詩瑤笑問。

“恕在下孤陋寡聞,遍覽略知之劍法,卻真不曉得此劍術何來呢?”溫一楠搖頭道。

“無名無派,只是平日裡隨便舞舞罷了。”路詩瑤掩面笑道,將蓮花劍遞還溫一楠。

溫一楠仗劍在手,凝視那劍身上的蓮花道:“如此絕妙的劍法怎好無名?我看你剛才所舞,有七個世間不曾有過的招式,既如此,不若就叫她做蓮花七劍吧。”

說罷,溫一楠握劍起舞,將剛才路詩瑤所舞劍法一招一式演練起來。

溫一楠果然是劍術造詣高深莫測,且天賦異稟,雖只見路詩瑤將那劍術演練了一遍,卻已然將那一招一式,一投足、一出手牢記於心,只是雖然招式相同,但在溫一楠演練起來卻又是別有一番行雲流水,氣貫長虹的氣韻。

“好!”溫一楠剛一收劍立定身形,身後便傳來陣陣掌聲和讚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