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飛。”葉桐答道。

高玲心中一驚,她萬萬沒有想到葉桐會說出這樣一個名字,她當然知道穆小飛是誰,她實在不明白像葉桐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喜歡穆小飛,喜歡上一個盜匪。她本想告訴葉桐,那穆小飛的下落,但不知為什麼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

高紅生在返回朝都的路上,聽聞方書雲的新王朝大軍已然渡過淮河,大舉南下,所到之處,舊黃朝軍隊望風而逃。

高紅生一路追隨大軍,終於在潮遠鎮城下將溫一楠的回信呈交於方書雲,方書雲的大軍已經圍困潮遠鎮多日,新王朝皇上在城外中軍大帳召見了高紅生、肖瑾二人,高紅生雖然已經得知溫一楠已然無意還朝為官,但是終究不知溫一楠的書信內容究竟為何,因此也未敢多言,只是將書信面呈了方書雲。

方書雲將書信輕輕放在桌案上,並沒有開啟那封信,也沒有再多講一句話。

高紅生心想:方書雲或許從自己的言談舉止之中已經對二人此行的結果有所察覺了吧。

只不知方書雲看到回信後會大失所望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

無論如何,起義大軍已經兵臨城下,攻破潮遠鎮不過是時日早晚的事,天下一統指日可待。

北郡王趙江湘被新王朝西山州王魏紅巖圍困於幽山黃陵一帶,冀南王劉翼州則據守朝都,與魏紅巖成掎角之勢,並透過幽山大道為魏紅巖運送糧草物資。

魏紅巖自以為趙江湘及其隨從海州郭永達一部也已不過是敗軍之師,強弩之末,不堪一擊,因此上,早將丞相許文軍圍而不攻,等待時機一舉破之的叮囑拋之腦後,親率三軍來至陣前,猛攻幽山。

幾番交鋒下來,無奈那幽山果然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趙江湘守護黃陵的決心又異常堅定,魏紅巖猛攻了幾次,沒有一絲斬獲,反而折損了幾員戰將,好生氣惱。

後來,冀南王劉翼州親自來陣前勸說,這才暫時作罷,只是將那幽山黃陵幾處外出通道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鐵桶一般,就是個鳥兒也插翅難飛了。

跟隨北郡王的眾將士面對來勢洶洶的起義大軍,都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終日。

北郡王趙江湘卻並不著急,雖然已被圍困多日,卻如往常一般氣定神閒,談笑自如。好似胸有成竹,勝券在握一般,著實令人不解。

趙江湘還時不時去往水月觀,探望住在那裡的若風道長。

每到若風住處,就令隨行人員在外等候,只一人與那若風道長會面,時間有長有短,隨從人等有時候能聽到室內談笑風生,有時又從頭到尾鴉雀無聲,沒有一絲響動。

人們實在不明白,如此危難時刻,北郡王還從何處而來如此雅興。

不過,人們可以看得出,雖然山外被敵軍四面圍困,北郡王卻似乎未曾受到絲毫影響,心情反而一天好似一天起來。

有一天,碧空藍天,萬里無雲,忽然間就狂風大作,天氣黑得像個鍋底一樣,緊接著電閃雷鳴,風雨交加起來。

然後,若風道長的房門忽然開啟,趙江湘從裡面跑出來,披頭散髮,手舞足蹈,近乎瘋狂,也不顧雨水打溼在身上,興奮地不住地呼喊著:“成了!成了!成了!我朝有望!賊寇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