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

“你要知道,【兩淮大營】二十萬將士不可能全都跟著我們去造反,如若不然的話,張睿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掌控了您經營十多年的【兩淮大營】。”

“這些人心裡效忠的仍舊是朝廷,他們拿的俸祿也是朝廷發的。”

“還有......”

“這些年來,您能擁有如今這般顯赫的權勢,一是因為您的能力出眾,二是因為您是朝廷委任的【兩淮節度使】,所以,名正言順的掌管兩淮的軍政事務,那些反對你的人,縱然想要對付你,也要忌憚你背後的朝廷。”

“一旦朝廷革了您的職務,我相信那些平日裡所謂忠於您的官員和武將,立馬會選擇追隨別人。”

“他們都是一些牆頭草,風往那吹,他們往那兒倒,根本靠不住。”

“我覺得您不能學高傑。”

“他就是因為做人和做官飄了,叫板朝廷,忤逆犯上,最後才被朝廷的軍隊給剿滅了。”

“你看他如今只能亡命天涯。”

司馬義痛心疾首的勸說道。

“你......”

一邊的黃德功聽著司馬義的話,沒有意外,他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一片鐵青色。

吹鬍子,瞪眼。

如果不是他先前有言再先,他真的想要抽司馬義幾個耳刮子,狠狠的教訓他,讓他知道這個家是誰做主。

“義父,你別生氣,我這些都是一腔肺腑之言,我們沒有和朝廷博弈的資本,一國VS一家,孰強孰弱,一看便知。”

“古來成大事者的三要素,天時,地利以及人和,然而義父你那一點也沒有占上。”

“【兩淮】自古以來,都不是龍興寶地,至於天時,那更不用說,如今的大明國,雖然國勢衰微,但是人才卻是濟濟,各地的叛軍以及朝中的新貴,不知凡幾。”

“當今君上,雖然剛愎自用,昏聵,無能,但是那些忠於大明的勳貴以及將領、官員仍舊不少,這些人和利益和朝廷綁在一起,他們形成一個利益體系。”

“還有那些東林黨的勢力更是遍佈天下,尤其是江南之地,更是東林黨的大本營。”

“而反觀,您擁有什麼?”

“您什麼也沒有,你有的只是朝廷給您的官位。”

“至於這【人和】,這些年來,您在兩淮也沒有落得什麼好的名聲,兩淮的老百姓有那一個說您好的,他們都巴不得您死。”

“所以,義父,孩兒覺得您還是朝廷握手言和為上。”

司馬義說道。

這些話字字直戳黃德功的心窩子,令後者抓狂,暴跳如雷。

“逆子,你看看你這說的都是什麼?我有你說的這麼差勁嗎?還什麼老百姓們都巴不得我死,這些鬼話,我不信。”

“你這是汙衊。”

“自打我主政兩淮以來,原本貧窮的兩淮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你看看如今的兩淮又是何等昌盛繁榮,他們的日子過得不好嗎?有飯吃,有衣服穿,還有肉吃,我不相信他們不感念我的好。”

“這些都是我的功勞,我舉債開內河,疏通河道,興修水利,開懇新田,重農桑,發展商業,還向朝廷請旨,建立了三支水師,護佑淮水各處的商旅,保證貿易。”

“沒有我,那裡有現在的兩淮。”

黃德功大聲咆哮,他很不服氣。

“義父,我知道你的這些功績,這是不可磨滅的,但是孩兒想要問一句,這十幾年來,兩淮向朝廷繳納過多少糧草錢銀?你說老百姓有肉吃,有衣穿,我看這話說的是兩淮的那些官員以及富商官紳們吧。”

“你可以去看看那些老百姓,看看他們過得都是什麼樣的苦日子,看看還有多少人因為吃不上飯,不得不將自己的兒女賣掉。也順便看看你治下的老百姓們被當官的,有錢人欺負成什麼樣了。”

“強搶民女,圈地,強買強賣,官商勾結,欺男霸女,草菅人命......這些事情不只是兩淮境內的各級官員們在做,連義父你也是這樣做的,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那些財富來自那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