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世上諸多事,諸多人,不過真真假假,不必去細思量。

惠帝想既然連採薇都是從未來穿越而來,又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呢,不必太計較,人生本是一場夢。

天一亮,眾人用完早膳,便整裝待發,廣智和謝鏡夫婦在隊前領路,往深山裡行進。薇薇牽著一匹惠帝特意挑選的性情溫順的黑色駿馬,薇薇記得上次騎馬應該是在某某景點花三十元坐在馬背上留影紀念,反正自己不會騎術,但前世的郭貴妃倒是擅騎術射弓箭,不知道這些技能是否也能共通。

不管了,大不了在馬背上顛著,總比待在行宮裡發呆強。

薇薇雙手抓緊馬鞍,左腳踩在馬鐙上,右腳借力跨上馬背,當她直直坐立在馬背上時,瞬間擁有了郭采薇騎術的自信和神采。“真好!過了五百年,還沒有生疏。”薇薇雙手一拉韁繩,右手甩出馬鞭,黑駿馬立即撒開四蹄奔跑開來。

惠帝一見立馬揮鞭追上去,“采薇,上次見你策馬揚鞭的風姿還是我們兒時,那次是父皇安排一眾皇子和王孫公子們的一場圍場狩獵比賽,你竟然偷偷裝扮成世家公子的模樣,騎跨白駒馳騁獵場,那英姿颯爽的風采在場無人能及。”

“是啊!後來先皇發現了除了可惜我不是個男兒身,倒沒說什麼,齊貴妃知道後卻罰我三個月閉門思過。”薇薇回憶說道。

“母后也是怕你犯了錯被人拿住把柄這才不得已為之,你雖說是閉門思過,朕那時還不是日日去你苑裡和你一道下棋畫畫說笑玩樂?”

“謝謝璟哥哥一直陪著我,一直對我這麼好,我真的很幸福,就連現在的穿越重生,也是璟哥哥你對我一直不放手,謝謝你!”薇薇由衷的感謝。

“采薇,你我之間不需言謝,雖然朕並不知道後世的事,但此刻,有你在朕身邊就好。”

兩個人策馬飛馳在山野間,兩邊樹木飛快倒退,謝鏡在後面大喊,“皇上,前面山坳應該會有個三叉路口,您和娘娘務必勒馬稍作休息,再研究所去方向。”

薇薇揚了揚手中長鞭,表示收到。

謝夫人看向前面皇上和薇薇馬蹄踏起的灰塵,嬉笑著對謝鏡說,“老謝,咱們也比試比試,如何?”

說完,不待謝鏡回答,立馬飛馬而過,緊隨皇上他們而去,謝鏡手一揮,後面的侍衛立即跟上來。這山間野道,許是多久沒曾有過人跡,一路上,飛石飛濺,塵煙滾滾。

一袋煙的功夫,眾人一路飛奔,果然可見群山環抱,幾座大大小小的山頭,形成一個三足鼎立的局面,山頭與山頭之間分出三條通向三面的甬道。

廣智佝僂著腰,抬頭看看眼前的山峰,只見群山高聳挺拔,巍然屹立,山谷中風聲獵獵,空中兀鷲成群盤旋。

“大師,我們現今該走哪條道?”繆將軍拉緊韁繩,問向廣智。

“請容我看看!”廣智說著,自身前揹著的乾坤袋裡掏出一個羅盤,盤腿坐在三岔路口的中心地帶,把羅盤平放在地面上分金定向,只見羅盤上的指標竟然劇烈晃動,根本無法停止下來。

眾人見狀不解,謝夫人道,“大師,此處可是磁場紊亂?”

廣智深鎖眉心,“但願只是磁場的原因。”說著,站起身來,雙手分左右把持這羅盤,將羅盤放置胸腹之間的位置上,持水平狀態,雙腳分開扎穩,看向眾人,問:“這裡可有辰年或辰月出生的人?”

侍衛裡面走出一個精壯小夥,上前來作個揖,“屬下巧了,正是辰年辰月辰日出生的。”

“妙!”廣智喜道,“你將來必有大運,來,借你幾滴血一用,滴在這個羅盤的中心,我要借氣生力。”

精壯侍衛被廣智說的美滋滋的,不由分說,立馬抽出隨身匕首刺破掌心,血珠嗒嗒墜落,浸染了羅盤。

“夠了,夠了,”廣智急急喊道,心想敢情小夥這血氣太旺,足足流了半碗,真是一點都不吝嗇。

謝夫人趕緊拿出藥箱給侍衛手上的傷口作了止血包紮處理。

有了如此精純的辰土之血做引子,廣智口中唸唸有詞,只見手中的羅盤被鮮血瀰漫的血氣包圍,形成一團詭異的血霧,隨著廣智口中唸咒的聲音越來越大聲,血霧瀰漫的越大,最後連同將持羅盤的廣智也籠罩了進去。

眾人大駭,謝鏡急忙上前想拉出廣智,被謝夫人一把攔住,“老謝,勿動,廣智正在起咒問路,不可強行打斷。”接著對大家說,“放心,大師不會有事的。”

於是大家在半是驚奇半是擔憂的心情下,看著廣智在血霧中足足被困了有半個時辰後才慢慢散去霧氣漸漸顯現出身子,只見廣智原先黑黢蒼老的面孔一片金紙色,滿面汗珠,看來剛才那段時間身處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