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寧與攝政王相識至今,還沒見過他飲酒,自然也不知他酒量如何,心中有些擔憂,便急急辭別了顧宛惜,同張媽媽一道兒出去了。

“主子別急,老奴已經給攝政王備了醒酒湯, 王爺喝了之後,已在房中歇下了,他倒是沒什麼大礙,就是說有些想主子了。”最後這句話,張媽媽都有些羞於出口,實是攝政王讓她必須帶給顧宛寧聽。

顧宛寧一聽這個,不由也有些面熱。

算來自承恩侯夫婦到來之後, 二人就沒怎麼見過面。

她聽王爺說過, 他與承恩侯府的關係一向不怎麼親近, 近來更因為晉王妃的緣由,承恩侯在朝中沒少罵他。

恰逢她與承恩侯夫婦相認的這個關節點,他總不好出來,免得功虧一簣。

顧宛寧想著這些,腳步便不由得慢了下來。

只是面前突然迎來了一對侍衛,為首的那人顧宛寧曾在肅王府中見過,正是肅王府的侍衛統領。

今日乃是顧家的大喜日子,這樣的人實在不該出現在顧府,顧宛寧面露疑惑,就見著這人竟朝著自己而來。

“你們是來找我表姐的嗎?”顧宛寧也只能想到這個。

許是看在肅王妃的面子上,為首的這人朝她拘了一禮,“顧二娘子,是肅王府裡逃出來了個犯人,我們追著這人一路到了顧府, 不得不冒犯了,敢問顧娘子見到過形跡可疑的人嗎?”

顧宛寧搖了搖頭,那人便轉頭去了別處。

“這位大哥, ”顧宛寧叫住了他,“今日到底是顧家的大喜日子,你這樣領著人搜查,讓客人們瞧見了,還以為是我顧家犯了什麼事呢。”

“況且,肅王妃也在這兒。”

那人卻只拱手道:“抱歉,實是這人於肅王府來說十分重要,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顧宛寧略一點頭,疑惑更甚。

在眾人眼中,肅王府就是一個低調到不能再低調的王府,這樣諾大的王府中,竟然有犯人,還是十分重要的犯人。

乃至於回到房中的時候,她也依舊在想這件事,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房中,又多了一個人。

直到一股燻臭味湧入鼻尖,顧宛寧猛然抬頭,攝政王拉過她的手, 示意跟前這人離得遠一些,再遠一些。

眼前這個人, 頭髮亂糟糟,衣衫也是東一個洞,西一個洞,很明顯不是顧家的人。

想著方才肅王府的侍衛,眼中不由滿是戒備。

但身邊人牢牢握著自己的手,這讓顧宛寧心中稍定。

“顧二娘子,我聽阿柔提起過你。”那男子忽然開口。

顧宛寧一怔,阿柔自然是表姐的乳名,眼前這個人為何會喚表姐的乳名。

“你是?”

那人道:“或許顧二娘子也聽阿柔說起我,我叫祁同,同肅王妃一起長大。”

顧宛寧並沒聽過祁同的名諱,但她知道,表姐確實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心上人。

但表姐如今已經嫁給了肅王,且同肅王關係正在一步步改善,這個人是.

“你別多心,我只是想活著。”跟前這人努力道:“當日我與阿柔相約一起私奔,肅王卻將我關了起來,自此不見天日。阿柔嫁給肅王五年,而我就被肅王關了五年。”

這是一件足夠悲慘的事情,但面前這個人說起來卻格外的平靜。

“事到如今,我已經不再想肅王妃了,我只想活著,自由的活著。”

他祈求的目光看向顧宛寧身後的攝政王。

若說誰可以與肅王相抗衡,他能想到的只有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