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是晉王的胞弟,不過相比於晉王的春風得意,肅王這個先帝最小的嫡子顯然更默默無名一些。

前世裡,顧宛寧跟隨攝政王來到國都裡,直至魂飛魄散前,都不曾聽聞過肅王絲毫訊息。

可見著,這個表姐夫一如既往的低調。

但再低調的人, 也是個王爺,不可能沒有絲毫籌謀,尤其是而今藩王權力有限,開設青樓,無論是用於斂財也好,收集訊息也好, 都是一個很好的渠道。

誠然, 雖然段姨和肅王先後來到潁川的時間有重合,顧宛寧也不敢斷定段姨就一定是肅王的人, 多少也有些猜測的成分。

畢竟晉王妃遠在萬里之外,想對付自己鞭長莫及,蘇家已滅,晉王妃只能尋到肅王頭上。

而據攝政王所說,之前蘇三郎被短暫下獄的時候,亦是肅王出面,將蘇三郎給撈了出來。

但問題是肅王和蘇家私下沒有交情,只能是受晉王妃所託付。

這次應該也一樣。

而這份猜測如今得到了證實。

段姨只有一瞬間的詫異,很快就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段姨行走江湖多年,身後不曾有人,無非是誰給我錢,我給誰辦事。”

顧宛寧遂問道:“那這次是誰給了你錢。”

段姨搖了搖頭,“這次沒人給我錢, 昔日蘇家曾對我有恩,我純粹是替蘇家鳴不平。”

“你真是個不聽話的人。”顧宛寧起身,“程大人,這次真是多謝你了。”

程頤頷首,“我既為潁川知府,這些都是我分內之事,我會將此事給查個清楚明白,給你一個公道。”

遂押著段姨走了。

此時群芳樓外頭的一處茶樓裡,熱鬧非凡。

一群看客們皆圍於一處,位於中心的那個,赫然是顧家二房的顧宛華。

其中一個與顧宛華交好的朱家姑娘對顧宛華道:“方才有人傳言,說你家已出嫁又歸家的二娘子被賣身青樓,可是真的?”

自顧宛寧踏入青樓的那一刻起,肅王便讓人暗地裡以極快的速度散步謠言。

許多無所事事的人都想過來一探究竟。

大家都知道,顧二娘子,便是近日裡風頭正盛的先蘇家婦,又奉旨休夫的那一個。

八卦之火在眾人心中燃燒,人們定定的看向顧家本家女兒顧宛華,想得到些微訊息。

顧宛華肯定了眾人的猜測,“我二姐姐確實入了青樓。”

接著便是一陣鬨笑聲。

“顧家難道沒錢養活她們母女不成,竟是自輕自賤到這種地步,自己將自己賣入了青樓。”

說這話的是一些婦人們, 其中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顧宛華狀似在替顧宛寧解釋,“我二姐姐不是那樣的人,興許是因與蘇家鬧掰,為蘇三郎所不喜的事情一直讓二姐姐耿耿於懷,又加之時不時的便有人說二姐姐帶著女兒回家,丟盡了顧家的臉面,令二姐姐不堪其擾,索性破罐子破摔。”

眾人露出驚詫的表情。

一個方臉婦人道:“你二姐雖是休夫回家,但說到底也是她自己籠絡不住男人,一個已經出嫁過的人卻長期待在孃家裡,連累你們這些未出閣的閨秀,確實應該羞愧。”

“噗嗤。”她身邊的圓臉婦人直接笑出了聲:“既是羞愧,也該絞了頭髮去做姑子,要麼一捧白綾吊死了自個兒,自入青樓是怎麼回事呀。”

“莫不是她籠絡不住自己男人,索性自暴自棄,想去同青樓女子學些功夫?”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鬨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