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惜是三房唯一的孩子,打小顧三叔將這個女兒便視若珍寶,養就顧宛惜天真單純的性子。

她只是天真單純,但並不自私。

很快,顧宛惜就做了取捨,“我可以不與他在一塊兒,但我要他活著。”

顧宛寧鬆了一口氣,“那我去與三叔說說情,且將他給放出去。”

“嗯。”顧宛惜聲音極低,明顯在壓抑著情緒。

顧宛寧知道,小堂妹雖然答應不與程郎在一塊兒,但這份遺憾會一直留在她的心裡,她每每回想起這樁事,心中都會不痛快。

她看著小堂妹長大,當然不想小堂妹因為一個程郎,便鬱鬱而終。

顧宛寧來到了三房這邊,顧三叔與三叔母耿氏正長吁短嘆。

顧宛惜是他們的心頭肉,而今這塊心頭肉為一個背主的男人要死要活,他們心中自然不痛快。

顧三叔揉了揉眉心,“阿寧過來了,快快坐下。”

顧宛寧笑著應“是”,又說:“方才惜兒去尋我了,惜兒還是懂事的,曉得因為程郎的事,讓三叔和三嬸傷心了,她也極是後悔。”

聽到這話,顧三叔面色稍霽。

“算她有些良心,她......還與你說了什麼?”

顧宛寧依言回道:“惜兒說她別無所求,只求能讓程郎活著離開顧家。”

顧三叔不說話了。

其實他也未曾想清楚要如何處置程郎,但將程郎就這樣輕易的放出去,明顯也是不行的。

女孩子家的閨譽何等重要,容不得一絲一毫的鬆懈。

顧三爺不覺得一個輕易被蘇大人收買的程郎,會將自己與顧宛惜的事情守口如瓶。

他不火上澆油就算是好的了。

但顧宛惜好不容易鬆了口,顧三爺也不想與女兒之間因為一個外人鬧得太僵。

顧三爺只覺難做。

“我知三叔在顧慮什麼,我有一主意,不知三叔願不願意一聽。”顧宛寧傾身說道。

顧三爺眸光一亮,看向顧宛寧。

“阿寧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顧三爺與耿氏成婚年多未曾有孕,很長一段時間裡,是將這個侄女當做女兒看待的。

尤其顧宛寧善良卻堅韌,即便是這一回對上知府府,竟也未曾落了下風。

雖然休夫,但滿潁川城裡沒一個說顧宛寧的壞話,只道是蘇家不做人,手段便可見一斑。

“三叔可以程郎性命相威脅,他在外必定不敢亂說。”顧宛寧話頭悠忽一轉,“自然,指望他一輩子守口如瓶不現實,更何況他心有不甘,往後不定會隨意編排些什麼話出來,終究人言可畏。”

“故而我們只是暫時先將他給放出來。”

顧三爺立即意會出顧宛寧的意思。

顧宛寧溫婉一笑,“等他出來了,自己就會露出馬腳。”

“終究惜兒喜愛上的,也只是自己加諸在程郎身上的種種幻影。”

顧三爺忙道:“這個主意好,還是你們年輕人更明白年輕人的想法。”

耿氏也頓覺豁然開朗。

聽聞這個訊息之後,顧宛惜心情好了不好。

“姐姐,你真好。”

看到小堂妹笑了起來,顧宛寧也笑著說道:“好了,現在回去好好休息吧。”

“對了,這幾日裡顧府有賊出沒,我院裡少了值錢的物什,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心一些。”

顧宛惜漣漣點頭。

午後,顧三爺將程郎給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