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霆右手放在桌上,微微挪動食指在桌面上勾勒起來。

除了祁願看不懂,其他三人都心照不宣,都懂這是他在認真思考認真佈局時候的形態。

他默了一會兒,看向祁願:「你先去忙,這幾天沒事就不用呆在公司了,多找那藍聊聊,給她提供一些你的參賽經驗。」

這種時候,祁願明知他有事不願告訴她也沒轍,在這個四人團隊裡,她始終是外人,一個依然被排斥的外人:「這事關乎整個江都的面子,我會盡力,但我有一個問題,如果那藍奪冠,您是不是會聘用她為榮耀的設計總監?」

旁邊三人皆是一愣。

白慕霆向來不喜歡回答,祁願不是不知道,在這個諸多煩惱加註的時候,回答就更是煩上加煩,這個回答顯而易見,祁願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林綰綰不由乜了她一眼。

白慕霆剛垂下的眼眸再度上挑:「有問題?」

林綰綰每次見祁願那張不近人情的拉胯臉就感覺不妙。

祁願也不怕被圍攻,她所做的每件事都是大局立場:「我是在擔心,榮耀堅持了6年的公允,會不會因為那藍打破。榮耀是主辦方,不管那藍最後結果如何,外界都會認為榮耀有偏袒,倘若那藍贏了王安意,只怕爭議會更大,更別提她因為奪冠而直接坐上榮耀設計總監的寶座,會不會加重外界對榮耀的負面看法,認為這只是一次榮耀為了力捧那藍而編造的戲,甚至,榮耀總裁en和艾麗集團的老闆艾麗斯餘情未了,在苦心培養艾麗斯的人。」

果然還是不出所料的冷,不僅面冷,心也愣。

董文謙笑道:「上次那藍來這邊接觸駱飛揚,祁總監可是出面又出力呀,我聽說那天午間你帶她出去後一直沒回來,難道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嗎?我以為在艾麗斯和你們共同的利益上,她多少算你一個幫手,你應該是有些偏向她的,不料啊不料,祁總監還是名不虛傳。」

祁願早已習慣這幾人的揶揄,她也早已練就了一耳進一耳出的功力,不懼再多揶揄:「我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艾麗和榮耀的設計部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可不想被任何人的任何原因破壞,如果那藍的負面發生在4年前,我同樣會這麼做。」..

祁願恨恨地、認真地睨視董文謙:「不帶任何私人情緒,除非你們有能力將那藍身上的負面以及她招惹負面的功能去掉,我可以接受她擔任榮耀的設計總監。」

董文謙要是沒理解錯,祁願是想表達:「那你的意思,是希望那藍輸了?」

「不是輸,是榮耀不干預的任由那藍自行發揮。而且輸給王安意不丟臉,對外才能彰顯榮耀不護短,這也不影響那藍接任設計部的人心。」

董文謙氣笑了:「那你還是別去找那藍了,就算找了你也不會盡力的,還不如讓那藍自己發揮,免得到頭來還欠你一個人情。」

雲夢傑也笑了:「祁總監,有件事你要搞清楚,榮耀雖然是主辦方,但評委會除了綰綰一個代表,其餘5位都是來自5個不同的國家,要論徇私,幾乎不可能,比賽採取平均分制,就算綰綰給了最高分,也是會被去掉的,再去掉一個最低分,最後的結果看的是平均成績。」

「夢傑說得對,而且這幾天開會決定增加現場觀眾投票,也就是會增加進入會場的一千名大眾評委投票,這是完全不可能作假,那藍有本事奪冠,那是她的能力,我們不能因為後續的可能性爭議而掐掉本應屬於她的榮譽,這對她不公平。還有一些私人原因我就不說了,總之,我方不會干預,只是會像現在這樣,盡全力做好賽前工作,盡力給那藍一個公允的參賽制度,最後看的是那藍自己的能力。」林綰綰也幫腔,面對那張幾年如一日的冷臉冷心,她也麻木了。

祁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雲夢傑瞧她暗自望著白慕霆不吭聲的冷臉很尷尬,只好道:「當然祁總監說得也不完全錯,那藍身上的確有爭議點,輿論是不會因為她憑自己奪冠就可以消除的,我們是應該好好想想怎麼幫她去除,謝謝祁總監提醒,不如你好好想想,該怎麼去除,至於那藍那邊,兩個名設計師碰到一起,構思方法可以互相借鑑,但想要表達的主題卻各異,很難求同存異,還是讓她自己發揮吧。」

白慕霆同意,看向祁願:「明天之前向綰綰彙報你的想法,其他事,我會另外安排。」

祁願自覺自己不過是說了大實話,怎就引發全員攻擊了。

她知道那藍不簡單,從董文謙願意為她特意卡出駱飛揚的時間便可看出。

可那藍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en的冷淡一反常態,還特意為她召開這個緊急會議,如今已是看都不願多看她一眼,連雲夢傑和林綰綰都幫著她,簡直不可思議,而艾麗斯將她推薦進來,就不怕她奪了先機,率先被en看上嗎?

祁願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感覺,高冷倨傲如en,會栽在那藍手裡。

祁願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直至出了總裁辦公室,她對著晶瑩的電梯門才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林綰綰跟著祁願,看到她進了電梯,電梯下落後,才回到辦公室。

哀嘆:「老白,祁願性格不討好,總也是榮耀的功臣,我們可以冷待她,但你不能,她喜歡你那麼多年,你連十句話都說不到,未免太不近人情了,祁願愛你沒錯,每個女人都想自己心愛的男人多看自己兩眼,祁願也沒錯,錯在她愛錯了人,但她只要還在榮耀一天,就是你該重視的人才,現在那家對那藍無所不用其極,你就不怕有一天她心死,向那家倒戈?」

「還真不會,祁願愛老白愛得要命,再不濟也不會倒向敵人來陷害老白,祁願我多少還是瞭解一點,還不是那種愛而不得到瘋狂的女人,但艾麗斯就不一定了。」董文謙以男人角度剖析,「祁願的愛而不得,是她根本就沒得到過,談不上瘋狂,失戀都有一個過程,這些年也看清了老白的心,那麼理智的一個人,不會犯傻的。而艾麗斯的愛而不得是失去過,和祁願本質不一樣,失去過,因為不甘心而蠢蠢欲動了這麼多年,祁願有句話說對了,如果我們幫助那藍奪了冠,艾麗斯會怎麼想?會不會認為老白是因為她的緣故才這麼盡力的?如此說來,這個冠軍還非拿到不可,不然怎麼打破在六大家族內傳得沸沸揚揚的那藍的新婚丈夫白慕霆,就是en的懷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