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亦凡清晰地感到米洛身體隨之而來的緊繃,抬頭看到一個精英打扮的男人,頭髮服貼的向後梳著,溫潤的面龐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透著儒雅的氣質。

何畢視線落在米洛與費亦凡緊握的手上,意味不明的淡淡一笑,“是啊!去參加一個交流會。”

米洛點了點頭,便不知要再說什麼了,氣氛迷之尷尬。

“你不回座位上去嗎?”米洛現在只希望他能快些離開。眼不見大家乾淨。

何畢又瞄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後面太亂,我過來找空姐升艙。”

什麼?!升艙!米洛百分百肯定何畢是有意的,看他笑得多麼欠抽。

何畢表示自己其實並沒有笑,嘴角揚起的弧度絕對接近零。至於說那藏在眼底的笑意嘛,對不起,沒藏好。

很快辦好了升艙,何畢適適然坐在米洛斜對面的位子上,眯著眼睛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米洛和費亦凡,“不介紹一下嗎?”

“費亦凡。何畢。”

米洛這種不帶任何定語的介紹顯然滿足不了何畢的好奇心,望向兩人的目光裡帶著意味深長的探究,放肆得讓米洛如坐針氈。

“你朋友?”費亦凡在米洛耳畔低聲問道。

“熟人。”朋友,米洛自覺算不上。她和何畢的交集就只有許致恆,拋開這一點,兩個人就只能算是認識好多年的陌生人。

費亦凡微微抬了一下兩人緊扣的手,“會不會影響你?”

“沒關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就一程機的仗義幫忙,再尷尬米洛都打算頂住。

米洛對上何畢肆無忌憚的眼神,淡淡地道:“那位潘小姐,還好嗎?”

何畢知道她說的是潘婷,一直扯開的嘴角微微一僵。

“你說她一個山東大妞,怎麼能說出那麼一口標準的臺普?聽得人身上麻酥酥的,很是酸爽。她是不是在臺灣生活了許多年?”

“……”她這睚眥必報的毛病怎麼和許致恆那小子一模一樣呢?

何畢本來挺喜歡潘婷那堪比志鈴姐姐的調調,可經許致恆上次那麼一調查,心也就涼了,偃旗息鼓,將追潘婷的事丟到了腦後。但曾經對那樣一個女人動過心,怎麼說也算是個汙點。男人總是不免會好這種面子,如今經米洛這麼一提,何畢的表情不上不落的,甚是精彩。

米洛看著何畢垮下來的臉,心裡終於舒坦,打了個哈欠,斜靠在費亦凡身上假寐。

何畢並不清楚米洛與潘婷曾經碰過面的事情,只暗暗在心中怨恨許致恆多嘴。悄悄拿出手機,將對面兩個人十指緊扣、深情相偎的畫面拍了下來,準備下了飛機就給許致恆添個堵。

許致恆看到這些照片時,正在紅酒拍賣會上競投,他的目標是1996年mouton,起拍價20萬,今年是最佳適飲期,入口柔滑、平衡,最特別是它的玫瑰花香味飲落齒頰留香。不過當他看到照片中米洛窩在費亦凡頸肩處垂眸淺笑,早沒了飲紅酒的興致,卻還是用了極大的耐心留在了拍賣會上。

他今天真正的目的不是紅酒,而是那個投得紅酒的人。他收到通知,那個最終投得96年mouton的人就是他在J市新的聯絡人,他們將在拍賣會第一次會面。所以,他現在還不能走。

&nouton志在必得,當價格到達38萬時,競投的人就只剩下他和一個秀氣的白面書生式的男子。很顯然,那個人就是他要見的人,他只要放棄加價,讓那人投得紅酒,然後兩人伺機見面便可以了。

可許致恆怎麼看都覺得不對,這個人身上的氣場和他的想象差距太大,難道真有人能將自己的氣勢藏得那麼深,竟他連一點氣息都聞不到?或許是因為這一點懷疑,又或許是因為米洛的事讓他憋著一口氣無處發洩,許致恆舉起競價牌。

“40萬。”

全場的目光都落在許致恆身上,一週前香港的紅酒拍賣會上96mouton的成交價是35萬,已經被業界評為最高價,也就是說超過這個價格就是不值。何況這不是全球最後一箱,J市拍不到,還可以有其他辦法,這也是到了38萬便沒人競價的原因。

“45萬。”一個如低音炮般好聽的聲音從最後一排傳出。

全場譁然,齊齊望向坐在最後一排從容舉手競價的男人。許致恆也隨著眾人回頭,當看清那男人的面貌時,不禁愕然。

怎麼會是他?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