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另一種氣息緩緩靠近。

不似剛才的極寒,有溫柔的暖意將她包裹起來。

風禾懵懂地睜眼,只見陸圭正伸手過來,幫她重新將外套披好。

“小禾,你還好麼?剛才你睡著了。”他剛好撞上她猶疑的目光,這才開口,“……還在夢中把項鍊給扯下來了。”

風禾茫然鬆開握住的拳頭, 還好,玉琮還在。

她又愣愣地摸了摸方才的傷口處,完好無損。

風禾旋即將目光向舞臺那邊投去,只見白衣王孫方才挽劍匆匆離去,身上沒有任何靈力的波動。

彷彿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隨後,慢悠悠地上來一個戴著眼鏡的老者,正準備要講什麼。

“那個商行之, 剛才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風禾突然問。

這麼關心他?陸圭心中浮起一絲不悅,但轉念又想, 若是真的很在意,那也不至於睡著了。

他搖搖頭,不知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想法,望著少女焦急的神情,回憶道,“應該是沒有。”

“算了……那就好。”

風禾嘴上說著,卻如坐針氈。

她剛才雖然用神識掃過,那人身上看似一切正常,但剛才發生的一切,不可能是夢。

風禾有伸手摸了摸脖子,“傷口”的地方,隱隱約約有些疼。

不管那月神之子是不是這商行之,但剛才他所說的那些話, 好像每句都在告訴她,時間不多了……

天道崩殂, 不足十日。

她很難想象,如今的華夏人委地跪伏,向神明頂禮膜拜的模樣。

在她心中, 這沒有神仙皇帝的時代,比曾經有神仙皇帝的時代,好上數百倍。

“怎麼了?”陸圭察覺出她的反常,關心道。

“沒事,剛才做了噩夢。”風禾迎上他關切的目光,不知作何解釋,只能隨口說了個理由。

等等!

她盯著面前那張好看得有些過頭的臉。

剛才說的她和誰在一起來著?

師尊的話再次迴響在耳邊,“日御之國的那位郎君可是一等一的俊俏,乃是帝俊神君與羲和夫人的第六子……”

陸珺,陸圭,好像差了一個字,卻都是玉器。

不對,陸珺的陸又不是姓,是在十子之中行六而已……

她定了定神,即便眼前這人跟化身天道的那位陸圭神君有什麼關係,也絕不可能是陸珺。

羲和第六子,很久以前就死了。

想到這裡,難以名狀的情緒佔據了她的頭腦, 面前的人臉有了一瞬間的模糊,她覺得自己近乎要留下眼淚。

這是要,為誰而哭?

不行!這是怎麼了?

風禾猛地搖了搖頭,她回想著夢境中的“自己”,明明就不認識那位神子。

“這麼難受?需要出去休息一會兒麼?”陸圭見她的臉色還是不大好,關切地想要將她扶起。

“不,我要把這一段聽完。”風禾輕輕搖頭,拒絕了他。

丹師伯姜的事……如今看來更重要了。

當初赤帝身隕,伯姜一脈臣服於日御一族數百載,如果伯姜歸來,復仇的物件,定當只能是月裔。

這條線,好像就快理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