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骨。

這詞,實在是太陌生了。

在有記載的神史之中,神雖身死,軀體卻會化作山川乃至星辰。

自然是不會有骨殖殘軀一類的東西留下,除非……

祂並未身死?

風禾遲遲未動,白霜似的月光映在少女般的韶顏上,紅唇微抿。

這事太過禁忌了,超越了她認為自己能觸碰的範圍。

姬辰看了看手中的罐子,又看了看方寸之外茫然跪坐的美麗妖精:“你不要?你不試試自己是不是那緣定之客?”

“我……”

風禾神情恍惚地搖搖頭。

什麼命定之人,緣定之客。

她只是想來上個名冊,然後回去快快樂樂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同小八插科打諢也好,聽喬貞貞背唐詩也好,被小陸郎君投餵也好,甚至……做他的貓咪都好。

總之,無論如何,都比捲入天神之間的戰爭要好上許多。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

神祇一怒……

她不敢想。

“試試唄,如果你不是天選之子,那自然也帶不走它。無上之尊位,無上之法力,無上之德行,這‘三無’至少得佔其一吧?”

三無?

風禾細細品味著它這一番話,半晌,道:

“這是你編的吧?”

“才不是!”

姬辰並沒有完全在瞎說。

幾十年前,也有一位神女來此喚他,當時,這一處還沒被那個祁安開發成什麼度假別墅區。

他只記得那神女踏浪而來,於圓月初懸的夜空中,用月魄般的刀刃劃傷了手。

說實話,那血的靈力稀薄,滋味也並不怎麼好。

奈何性別它對啊。

也因得這靈力稀薄之故,那時,他的神魂尚未完全甦醒,便讓那蛟精將陶罐送了上去。

當然,她自未能將其取走,只訕訕而去,竟是連尊名也未來得及通。

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人物。

眼前這位可就不一樣了啊。

五千年前就法力高強到……可以把以速度為傲的夔龍王族,也就是自己,追得滿東荒的跑。

還有個嘴一張就能嚇退所有龍族的師父,聽說還是不少尊位的繼承人。

不過是有點奇怪。

這幾千年過去了,她竟還孑然一妖,未承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