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金銀玉飾嘩啦啦地從少女的袖籠中傾瀉而出。

鈿釵環佩叮叮噹噹地落下,在7000K色溫的白熾燈下,反射出的柔和的金色光澤,堆成一座小山。

實不相瞞,上一次這個桌子上堆得這麼高的,還是嚴所長的女兒考上區重點時給請大家吃的包子。

調解室陷入一片寂靜,就是掉一根針也能聽見。

更不要說嚴所長的手機,“啪”地一聲掉在地上,摔了。

眾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來。

嚴所長有點尷尬,他作為一所之長,不能顯得那麼沒見過世面。他故作鎮定地彎腰,撿起螢幕摔得稀碎的手機,解釋道:“額,我就打個電話。”

風禾恍然大悟,原來電話是這樣打的。

……

“她那個袖子,也不大啊,能裝這麼多?”

“話說這個算不算鉅額財產來源不明啊?”

“那些又不一定都是真的,萬一是假的呢?真的得多重啊,小姑娘弱不禁風的樣子,能拿得動?”

調解室外,眾人七嘴八舌。

調解室裡,風禾重新坐回了座位上,面前擺著個黑色的垃圾袋,垃圾袋裡裝著她剛才倒出來的那些首飾。

夏雯坐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扯著她的袖子研究著。古人真是厲害啊,袖籠裡開雜貨鋪,今天她算漲見識了。

江如一剛剛清點完那些首飾,大約100來件,且不論寶石的真假和玉的價值,單單按照密度來算,那些黃金飾品八成是真的。

她看了一眼嚴所長。

嚴所長臉色很難看,這小姑娘一抬手吧,性質就完全變了,變成《震驚!深山失憶少女竟攜價值百萬黃金》。

生平只處理過金戒指失竊案的他,是真的有點慌。

“呃……小姑娘,我有個問題。可以問一下這些……”嚴所長指了指那隻垃圾袋,“都是哪兒來的嗎?”

“都是家裡的。”風禾回答得十分自然,這些確實都是她隨手在玉板床旁邊撈了一把帶出來的。

下一句該問啥?

嚴所長給江如一遞了個求救的眼神。

後者非常適時地把腦袋移開了,目光剛剛好瞥到門口看熱鬧的李警官,嗯,嘴上好像還有點蛋黃還沒擦乾淨。

江如一沒說話,這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她的預期,連跟李警官較勁的心情都沒了。

嚴所長也沒想好該怎麼辦,只能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小李?”

“哦,所長,四院的林醫生來了,我就直接把他給帶過來了。”

李警官側身,讓出一條通道。

一個年輕男人出現在他身後。

“我靠,好帥。”

看到風禾無動於衷,夏露捏緊了她的胳膊,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催促,“小禾,你快看你快看。”

風禾既不懂什麼叫做“好帥”,對新來的人也沒什麼興趣,但她有點感動。

這個叫夏露的姑娘這是她來到這裡第一個願意叫她名字的人,既然是她發話了,為什麼不看看呢?於是也扭頭看向了門口。

那人很高,比戴了帽子的李警官還要高出小半個頭,留著和華夏國男子悉數一樣的短髮。

他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眉目生得並不濃烈,高挺的鼻樑上架著的一副金絲玻璃器,顯得整個人的氣質文雅秀麗。

風禾點點頭,覺得自己大概弄懂“好帥”的含義了。

作為心理醫生,林謝很敏感,自然捕捉到了風禾這番細細打量的目光,他扭頭跟李警官確認:“就是她?”

李警官把頭點得跟撥浪鼓似的。